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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帶有隨著一種宗教信仰而產生的濃厚迷信色彩的恐懼感,羅蘭·德鄯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也許,自從孩提時代起就沒有過。但是,從卡拉漢神父開啟他那普通的木頭教堂的大門,並且扶著它,示意羅蘭先進門的那一刻起,恐懼感就驟然籠罩下來。
一進門便是個大廳,地上鋪著已經退色的地毯。在大廳的另一側,有兩扇開著的門,門那邊又是一個相當大的廳,廳裡兩邊都擺著長凳,地板上放著跪墊,廳的最前端是一個高出地面一些的臺子,也就是羅蘭所認為的誦經臺,臺子被一盆盆白色的花朵包圍著,它們散發出的陣陣清香在教堂裡凝固的空氣中瀰漫開來。牆上是一扇扇狹窄的窗戶,在誦經臺後面那面遠遠的牆上,掛著一個硬木做的十字架。
他能聽見這位老夥計的秘密寶物,不過不是用耳朵聽,而是用骨頭。他聽見一種低沉的、持續不斷的嗡嗡聲。就像玫瑰一樣,那種嗡嗡聲傳遞著一股力量感,但是,在其他方面,這個東西和玫瑰就不一樣了。這嗡嗡的聲音訴說著一種巨大的空虛感,就像他們在隔界紐約那真實的表象下感覺到的空虛一樣,那是一種可以發出聲音的空虛感。
是的,就是它把我們帶到,他想,把我們帶到了紐約——就卡拉漢的講述來看,那應該是許多個紐約中的一個——但它可以把我們帶到任何時候的任何地方。它能把我們帶走……或者,帶我們遠走高飛。
他想起了在那些骨頭旁,他和沃特的那次閒聊得出的結論,那時,他已經到了隔界,他現在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還感覺自己正在不斷變大,不斷膨脹,直到比地球,比星星,比整個宇宙本身還要大。這股力量就在此處,在這個房間裡,並且讓他感到十分恐懼。
上帝保佑它是睡著的,他想,但是這個想法很快便被另一個更讓人沮喪的想法代替了:他們遲早是要把它叫醒的。他們遲早要靠它,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把他們帶回紐約去。
門邊的架子上放了一碗水,卡拉漢伸出手指在裡面蘸了蘸,然後在身上劃了個十字。
“你現在可以動手了嗎?”羅蘭問道,他的聲音很低,比耳語時的聲音大不了多少。
“嗯,”卡拉漢說,“上帝把我收了回去,槍俠。雖然我覺得他只是‘試驗性’地這麼做,你明白嗎?”
羅蘭點點頭。接著他跟在卡拉漢身後走進了教堂,沒有用手指蘸聖水。
卡拉漢領著他走過大廳中間的過道,雖然他的步伐快速而堅定,羅蘭還是感覺到了他此刻和自己一樣害怕,說不定比他還要害怕,當然,神父顯然很想擺脫這種恐懼。不管怎樣,羅蘭仍然認為他是個很有勇氣的人。
在供傳教用的拱形臺的最右面,是一段共有三個臺階的樓梯,卡拉漢走了上去。“羅蘭,你不用上來,你站在原地就可以看得很清楚。我想,你現在不想動它,對嗎?”
“一點兒也不想。”羅蘭說,他們的聲音低得像是在耳語一般。
“好的。”卡拉漢單腿跪下,就在他彎腿時,膝關節砰然有聲,兩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平時連碰都不會碰這盒子一下。我挖了這個窟窿,把它藏在裡頭。希望上帝能原諒我在他的寓所裡動鋸子,自打我把它放在這兒以後,我就沒碰過它。”
“把它拿起來。”羅蘭說。他現在正處於高度警備的狀態,他繃緊了每一根神經,仔細地感覺著,聆聽著那永無休止的嗡嗡作響的虛無中一絲一毫的動靜。他多希望自己身後彆著槍。來這兒朝拜的人們難道沒有感覺到這個老傢伙藏在這兒的東西嗎?他想他們應該沒有感覺到,不然的話,他們會躲得遠遠的。並且,他認為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這個東西,這裡的教徒們單純的信仰可以或多或少地使它平和一些,甚至,可以讓它鎮定下來,進入更深沉的夢鄉。
但它也可能會醒來,羅蘭想,然後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他們送到不知什麼地方的十九點。這真是一個特別恐怖的想法,他很快把這想法擠出了腦子。顯然,那種要利用它來加強對玫瑰的保護的想法越來越像個黑色笑話。他這輩子對付過人,也對付過妖魔鬼怪,可他還從來沒接近過這樣一個東西。它散發出一種可怕的、幾乎讓人崩潰的邪氣,遠遠比這更可怕的是,它還帶有一種邪惡的空虛感。
卡拉漢伸出大拇指,摁了摁兩塊木板之間的凹槽。只聽見輕微的一聲嘀嗒,佈道用的凹弧便彈出了一小塊,卡拉漢把那兩塊木板卸了下來,露出大約十五寸見方的一個小洞,接著他胸前抱著木板,向後挪了挪,一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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