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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渾然未決。
一雙淡色的瞳仁望著地面上嫋霧朦朧的景象,沒有半分情緒,只是沉默的眺望。
“小姐,來吃點東西吧,才剛剛戌時呢,你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
那邊卻沒有回應。
嶺兒想從船艙裡起身,被一邊的流螢拉住,流螢音色低沉道:“別去打擾她了,讓她一個人安靜的等著吧。”
望了望景笙的背影,嶺兒的一貓腰,又躲回了船裡。
船家是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模樣很是粗獷,此時正坐在船尾,抽著一根旱菸,淡淡煙氣飄散。
似乎情景瞬間就這般定格,不再動靜。
烏雲漸漸在天空中聚攏,合起,而後簇成一團陰霾的暗色。
那是即將下雨的跡象。
果真,不多時,絲絲縷縷如牛毛般的雨絲斜入空中,帶著絲絲涼意落了下來。
一點一點漸漸聚集起來,越來越密集,雨絲也越來越大。
景笙站在細雨中,察覺到素白的長衫淋上雨水,貼在肌膚上,很是難受,可她卻沒想過動彈。
隨著雨聲漸起,船艙裡的嶺兒也發現了雨滴,連忙從行李中拖出一把油傘,自艙內向外撐起,兩步並作一步走到景笙身邊,將傘撐到兩人頭上。
“小姐,下雨裡,你快進艙吧,進艙等也是一樣啊。”
景笙揚揚嘴角,而後搖頭。
知道某些時候自家的小姐有多固執,嶺兒便不再勸阻,只是撐著傘,陪著景笙一道站在岸邊。
半個時辰過去,嶺兒的手臂漸酸,只是看著景笙,又撐著手臂咬牙堅持,只是即便如此,傘還是不自覺的顫動起來。
景笙轉過身,握過傘柄,聲音在夜色裡有些模糊:“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等就好。”
嶺兒執拗地看著景笙,景笙已經轉回頭去,除了看著遠處仍是看著遠處,再無其他反應。
嶺兒嘆了口氣,跺跺腳,硬是站在了景笙身後。
雨漸漸滴落,從一絲絲到一串串,淅瀝的雨聲猶如鼓點,咚咚直響,水沫剎那橫飛,狂風急驟呼嘯而過,吹得枝椏亂顫,遠處葉片摩擦著摔落,飄零至江面。
大雨已然傾盆而下。
小小的油傘已無法護住兩人的身體,嶺兒從艙裡又拿了一把傘。
船家已經躲進了自己的船艙裡熟睡,嶺兒身上也溼了一半,流螢見狀,對嶺兒嘆道,“還是我去吧。”
流螢出艙撐傘,便看見景笙握著傘,一動不動,雨滴順著衣襟滑落也似未覺。
倒也難以想象,那個半點武功不會就敢獨自去擒牧流芳的女子竟然……這般痴情。
不知撐了多久的傘,體力好如流螢也覺得臂膀漸漸痠疼。
油傘幾乎已渾無用處,身上的衣服已然半溼。
遙遠的更鼓聲一聲聲傳來,那是三更的更鼓。
流螢驀然驚覺,她們已經等了兩個多時辰。
只帶了兩把傘,可是船艙裡聽見更鼓的嶺兒已經再等不住,頂著雨水衝出了船艙。
“小姐,你別再等了,快回去吧,三更都過了,沈公子不會來了。”
景笙佇立在岸頭,白色長衣被風鼓動的獵獵作響,髮絲也被雨水浸染,一縷縷無規律的貼在鬢邊,凌亂非常。
“小姐,小姐……”
不知道多少聲,景笙才緩緩開口:“你再讓我等一會,等完,我才甘心……你們先回去吧。”
“小姐,沈公子真的不會再來了……我們先去船艙避避雨吧!”
景笙只是搖頭。
三人便在兩把幾乎無多少遮蔽功效的傘下,傻傻站著。
好在,又下了半個時辰,雨漸漸停了。
烏雲散開,風聲舒緩,沾溼的外衫被風吹過,凍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景笙的身體晃了晃,卻還是站著。
嶺兒終於撐不住,到了艙裡睡去,流螢又呆了一會,也回了艙。
地平線上,血色薄暮,東方既白。
景笙扯起乾裂的嘴角,連苦笑的力氣都抽離了去,眼睛裡的疲憊一直深進心裡。
“沈墨……”
她說,那聲音已經沙啞細微到聽不見。
“你果然真的……”
其實,已經有預感了吧。
沈墨心比天高,沈墨從來不似她庸碌,沈墨要太平盛世,她什麼也給不了。
景笙慢慢轉身,差點一個踉蹌摔倒,略停了停,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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