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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王似乎早就料到會有人有此一說,很是傲慢的拍了拍手,隨著他的拍手聲,有幾個人依從堂外走進來。
張獻忠不自覺的朝著走進來的幾個人掃了一眼,一下子就發現了幾個熟面孔:西湖書院的老師楊君實,一個看著像西湖書院的負責做飯打掃的與張獻忠打過幾個照面的下僕,還有……張獻忠的瞳孔不自覺的微微縮了下,最後的那兩人,似乎是沈方良救治收留的那個常讓的兒子常德。
一瞬間,張獻忠就想明白了什麼,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怡王並沒有注意到張獻忠臉上的怒色,他很是傲慢的道:“這幾個人證,足以證明本王的話不假!沈方良自西湖書院初初識得嚴瑾、張獻忠、李易甫、還有在那裡讀書的靖平王世子李熙寧起,就勾搭成奸了。”
這幾個人一踏進堂中,蕭玉成與唐獨鵲同時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先後悄然湊到令狐少卿身邊,低聲彙報著什麼。
聽得他二人的彙報,令狐少卿將目光落在那身著長衫的楊君實身上,道:“你是西湖書院的先生?”
楊君實抱拳行禮,道:“不才正是。”楊君實有州府科考的功名在什麼,雖然不是進士,但是見官可以不跪。
唐獨鵲到過西湖書院,所以他認得出楊君實,方才他悄然和令狐少卿彙報的內容也就是關於此點的,正是他的彙報讓令狐少卿認清楚了一點兒——怡王李祈,此次乃是有備而來。
第86章
尹日升在哆嗦,他顫顫巍巍哆嗦著,他想反抗他想反駁,他的內心裡身處有那樣深刻的不滿和憤怒,可是另一種情緒——恐懼在他心中醞釀,這樣激烈的情緒交鋒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近乎於半瘋狂半呆滯的狀態,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幾乎可以算是自本朝起大理寺第一次升堂審案,又是新科進士們的大案,尹日升在那裡癲狂,可是其他人自然不會就這麼靜默著不動彈,那秦康眼看這等狀況,便上前一步,道:“大人,既然此案罪嫌已經認罪,大人是否該依律定罪了?”
令狐少卿面無表情,冰冷依舊,其實尹日升這案子證據確鑿,判案當然不難,真正難的是這案子背後的東西,說白了吧,若是現在把尹日升判了罪,真的處流刑一年,而沈方良如果還要鬧著陪尹日升一起走,那就會面臨李承宇的病沒人治的窘況,先不說楊秀業會是什麼反應,光是這背後牽扯的朝局變動,就足以令人頭痛。
令狐少卿一貫冷麵少言,所以即使此時他心中情緒百轉,面上別人也不看不出任何異樣,然而還未待秦康因為令狐少卿不開口判罪有什麼反應,秦老丈卻先開口了。
秦老看著沈方良,這個少年顯然不滿弱冠之年,雖然言談舉止有少年老成之感,氣質冷峻,但掩蓋不住臉上還為消退的少年特有的肥稚,正是他的小兒子出從為尹日升內室差不多的年紀,秦老一下子就哭了,流下淚來,看著沈方良,他就想起了他清正乖巧聽話的小兒子,所以他哭著道:“你……你叫沈方良是嗎?我……小子啊,我和你說,你還年輕啊,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啊,別和這個姓尹的混蛋牽扯了……不然……,別學我的兒子啊,把一輩子都賠進去了!”
秦老一邊說一邊哭,所說的勸告句句血淚,老淚縱橫,花白的頭髮都跟著在顫抖,白髮人送黑髮人,本就是一件足以令見者傷心聞者流涕淚的事情,堂中眾人都不自覺的安靜下來,甚至屏住了呼吸,悲傷和苦難有時能夠形成一眾震撼人心的力量,但是顯然沈方良不再這被震住的人之列,他是一個渣男嘛,渣男本就有一顆更加沒心沒肺的心臟,所以他站在那裡,平靜的道:“我不會像你的兒子,因為我足夠強。”
如果說悲傷是一種足以讓人屏息的力量,那麼平靜也許也是。
當沈方良站在這裡,看著那個癱軟這顫抖著癲狂著的敗家子一副不堪入目樣子的尹日升,那樣平靜的說出“我要看著你一輩子”時,當沈方良平靜的對秦老老說出“我足夠強”,那話中的意味是我足夠強到拖著這敗家子一輩子一生為這個人渣負責時,旁觀的人也許也會感到一種震撼。
大理寺的大堂安靜了,沒有人說話。
沈方良把癱軟在地上的尹日升拽起來,他領著尹日升的衣領看著這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眼神清澈堅定,沒有半點兒彷徨猶豫,道:“你知不知道你內室是怎麼死的?”
尹日升輕輕顫抖了下,沈方良絲毫沒理會尹日升的顫抖,他盯著尹日升,目中有格外的狠戾,他似乎是在看著尹日升,又似乎是在透過尹日升的眼睛看著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