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遊戲(第1/3 頁)
我說不了話,瞪著獨眼,看著面前這張臉。
淡藍『色』的面孔,粹紅的眼珠,再配上他得意洋洋的神情,魘君這張極美的臉有一種極致誘『惑』的悍然之氣,讓人為之神『迷』,恍惚間只覺動彈不得,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觸角已經蔓延過來。
我幾乎忘記了剛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腳下波波『蕩』『蕩』,我彷彿站在水面,又彷彿置身於網中央。
額頭突然一陣炙痛,像是被一束火苗燎了。
是靈翅的位置。
我一下子就疼清醒了。
腦子裡突然蹦出來若干年前哥哥在我床邊念過的一句話:毒花最美,毒酒最香。
我還記得當時哥哥搖了搖頭,自語道:“最誘『惑』人心處到了卻最是淒涼!”
當時根本不知道哥哥在說些什麼,但不知怎的,魘君的臉近在眼前,我的心思起伏跌宕,恍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毒花再美,也改變不了它“毒”的本質。
魘君縱然長了一張傾城的人臉,但,在那人臉之後,我看不到的地方,一定藏了一頭氣喘咻咻的動物,準備隨時發難。
他是一隻動物。而且是一隻兇殘的動物。我要記住這一點。
我的心思沉靜下來:我是被一個長了四條胳膊的晶亮球體給攫住,然後“順”進了這雪魘宮中。而魘君,看樣子就是雪魘宮的主人。他在這最陰暗最沉滯的水底,竟然生生造出來一座雪一樣的宮殿,派出他的小廝,搶攫少年,比如我,帶到這雪魘宮中,有所用途——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幸虧魘君並未看出紅『色』小鳥的真身,若他知道這小鳥是一顆救命延生的丹丸,他一定不會放手。
小鳥現在扔拴在那個少年絲兒的手腕鏈子上,站在絲兒的手掌中。魘君的手正撫在小鳥的翅膀上。
我豎耳聽了一下動靜,寄城和哥哥他們仍未趕來,我得靠自己了。
帶著紅『色』小鳥離開這裡。
即刻!
因為我清晰地記起了魘君剛才說的那句話:“帶著你的小鳥,去我的雪魘湖底漚肥吧。”
可是,門在哪兒?
我是被“順”進來的,我沒法自己把自己“順”出去。
那我怎麼離開這裡?
偌大一個雪廳,無門無窗,只有站在我面前的兩人、魘君和絲兒,他們的身後是一個不知通向何處的巨大的雪廊。
還有,魘君口口聲聲提到的“雪魘湖”又在哪裡?
若能遁入湖中,憑我現在對水的熟悉,逃脫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水道相通,我一定能想辦法尋到哥哥他們。
還有忘言,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沒有丹丸,他到底能支撐多久?
我要拿到丹丸!我要回去!忘言,你一定要等著我!
我心如滾水,但並沒有掙扎。我甚至沒有把眼光專注放在紅『色』小鳥的身上——魘君這人陰毒,若讓他看出我特別緊張紅『色』小鳥,那就大大不妙。
魘君手掌中生出的絲絲蔓蔓在漸漸脫離我的嘴巴。他的手指仍然貼在我的臉頰上,我感覺到他的手指冰涼,而我的臉是滾燙的。
“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遊戲嗎?”魘君開口,問向絲兒,一雙紅『色』的眼睛像曠野中的兩盞鬼燈。
“囚禁。”絲兒抬起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魘君,語氣柔順又天真。
說完,又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沉。
“倒是不笨!”魘君低聲啐道:“那你可知道在這‘囚禁’的遊戲中,最有意思的是哪一個環節?”
“絲兒一向只管協助魘君將人牽引至雪魘宮,並未同魘君一道玩過遊戲,所以回答不出魘君提的這個問題。”絲兒回答,柔順、坦誠。
“你當然不知,我也不過是自問自答罷了!”魘君眼中紅光閃閃,甚是自負。
“想來魘君是想說給這個人類少女聽的,魘君想說什麼,直接說就好了,不必來來回回搭臺階,魘君不累嗎?絲兒答不上來,倒有些膽戰心驚。”絲兒說,語氣愈發的柔順、坦誠。
我沒忍住,笑了。魘君的手指從我嘴邊滑了下去。
這種時候我竟然笑了。
“廢話連篇!又一段時間沒收拾你了!”魘君怒道,只是聲音仍然壓得較低。(這一點值得注意,這是他的地盤,可他為什麼總是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彷彿怕聲音太大被誰聽到,或者,怕吵鬧了某人。)
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