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發狂(第2/3 頁)
脖子,因為自有人類排著隊,獻出他們的鮮血供你們吸食!你們有‘風骨’?別說笑話了!你們若真有風骨,那你們就自生自滅,何須將人類的頭生子統統奪走!說我‘邪魔之氣’?你們若無邪魔之氣,為什麼見不了天日、為什麼生不出子嗣、為什麼將其他族類『逼』得妖氣橫溢、走投無路!!”怒火推動著我,除了一口氣將話說完,我別無選擇。
“美意——”畫海的聲音變得悽清,眼睛裡驕傲的神情在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恐懼。
“這些……這些話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畫海伸手捂著嘴,不知是想攔阻什麼還是想堵住她自己的嘴。
她的手指枯清、痙攣,彷彿海灘上掙扎的海星,再也等不到『潮』水的來臨。
“落英的血『液』中到底有什麼?讓你如此瘋狂?咬噬寄城在前,詆譭聖族在後,你怎麼做得出來此等事情!你完全忘記了你是聖族中人嗎?甫一出生即將你抱回,雖十六年未醒,但從未對你放棄,大人、夫人自不必說,一日當中恨不能數次去你床邊探望,至於哥哥,幾乎就像棵樹,長在你的房間,十數年不曾挪動!就連寄城,每次從黃薔堡過來做客,只因你漸漸長成少女不便探視,但他沒有一次不問起你!你……怎麼下得去嘴!就算你是真的有邪魔俯身,但你……但你……”
說到這兒,畫海頓住了,搖搖頭,輕輕喚了兩聲我的名字:“美意!美意!”聽上去竟然蝕魂銷骨、迴腸『蕩』氣,彷彿從她的靈魂深處湧出來的一般,聽得我胸口一熱。
“看來夫人說的果然沒錯……”畫海的聲音輕柔地低了下去。
饒是我聽力敏捷,但也無法聽清。
“夫人說什麼了?”我問。
“夫人說……關於你的身世,夫人說……”畫海的聲音時斷時續,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
我的身世?
我只覺得心聳了一聳。
身世?
多麼陌生的兩個字。
躺在紅薔堡的床上,哥哥什麼都說,什麼都念,但從未提到過這兩個字。
是什麼意思?
我朝著畫海邁出一隻腳。
“不要去……”癱軟在地上的寄城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腳踝。
我低頭一看,他已經撕下了衣襟,扎住了自己的頸脖,有血漬從那淡黃『色』的織物中滲透出來,乍一看,彷彿一條淺『色』的雲霞被炙了個洞。
“為什麼?”我冷靜地看著這個剛剛被我噬咬過的少年,問。
他的血『液』清甜,有一股曬乾了的青苔的淡淡木香。這滋味留在我的喉腔深處,久久不去。
我沒有分毫的愧疚和憐惜。
“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世,她……她在騙你。”寄城輕聲道。
我看看寄城,又看看遠處的畫海,他們的樣子在我眼裡分毫畢現,彷彿兩朵透出血『色』的白蓮——又美又莫測。
血管的枝蔓、氣息的頻緩,都逃不開我的眼,但也僅限於此了,我看不透他倆的心,難道,他倆打算演一場戲給我看?
“你是真的不想聽?”畫海淡淡道:“這個天大的秘密,待我下次再有興趣講,就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了!”
“為什麼這一會兒、在這裡,有興趣講了呢?”我問。
“助你逐那邪魔之氣、回到美意本來的樣子,這個秘密,可能是最好的協力。我總要試一試。”畫海從地上仰望著我,眼神澄定,沒有絲毫的閃躲。
“美意,你不管忘言了嗎?”寄城並不鬆開他的手,繼續道。
“她已失了本心,怎麼還會記得忘言……鬆開你的手,讓她過來。”畫海輕嘆道。
忘言?
我當然記得他。我要抓住那條“淡藍『色』的胳膊”,將丹丸奪回,救忘言的『性』命。
但我心裡也非常清醒,凝鑄在我身上的某種平衡已經打破,我失衡了,屈服了,無力控制自己,墜入了一片恣意的汪洋,我喝了寄城的血,也控訴了血族的惡,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今的我,失去了立場。
“好,那就聽你說說。”我掙開寄城,步履敏捷,抬腳就到了畫海面前。
“你蹲下些,我無力站起,剛才那一腳,你竟用了十成的力,但願你不過是邪魔擾『亂』,而不是……對我有恨意。”畫海說著,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她仍然笑得出,確實是大家氣度。
我依言湊近。
“再近些,我可不想讓這秘密流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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