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溫柔(第1/2 頁)
我置身在一個巨大的氣囊裡。
正中間一張平榻,平榻一側,是一張方臺,方臺之上,放了一個暗綠『色』的碗狀物。
空『蕩』『蕩』的氣囊中,再無他物,除了除了平榻上躺著的一個身穿紅袍的人!
那人側臥在平榻上,背對著我。一身紅袍迤邐,腰肢纖細,一頭深棕『色』的長髮披散在榻上,豔麗,卻又懶洋洋。
在這泛著冷冷的雪青『色』瑩光的巨大氣囊裡,這榻上之人的明麗,與這周遭一切,顯得格格不入。彷彿從苦寒之地的縫隙中,崩裂出來的一片雲霞,流光溢彩,明豔四散。
“姐姐……”我啞聲喚道,聲音出人意料的小。
那榻上之人彷彿聽到了動靜,輕輕扭動頸脖、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要轉身看過來。
長髮如瀑,在那人背上滑動、散開,『露』出一段瑩潤的、象牙白的後頸肌膚和腦後一個細巧精緻的金『色』圓環!
“姐姐!!”我嘶聲長喚,縱身上前這紅袍、這象牙白的肌膚、這金『色』圓環,只能是畫海!我再無分毫懷疑!
我奮力前衝,只聽“咚”的一聲,重重撞在什麼東西上面!我來不及收腳,身子趔趄著飛了起來。
只聽“咯咯嚓嚓”一陣不絕於耳的響動,平榻外側、氣囊的地面竟然開始湧動,只瞬間功夫,一頭巨大的雪青『色』的蜘蛛像是從水面下浮起來一樣,腥氣洶洶、猙獰龐然出現在我面前!
魘君!
我“砰”一聲掉落在魘君的腳邊果然是魘君,絲兒用匕首斬斷了他一條腿,現在他只剩下七條腿。
魘君是從雪魘湖底浮上來的?還是他根本就埋伏在這氣囊中、用了隱身或者變『色』的本事、到了關鍵時刻才赫然現身?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攤開了他的腿,將平榻、還有平榻上的畫海攏在他的身側,旁人根本近身不得!
他可能從未離開過,一直以隱身的狀態待在這巨大的氣囊中、平榻側,守護(囚禁)著姐姐!
平榻上那身穿紅袍之人終於坐起身、轉過臉,面對著我。
眼波粼粼、如珠如玉,濃黑的眉『毛』配著她象牙白的面板,彷彿剛剛從一個『潮』溼的夢中醒來,有一種溼答答的美姐姐!是我的姐姐!終於再次見到你!終於看到你安然無恙!幸甚,幸甚!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心中一鬆,只覺背上轟然一層冷汗,驟然間像是被抽筋扒骨一般,癱軟下去。
“又是你這個獨眼……怎麼?是那個必死無疑的小絲兒將眼睛給了你?”魘君一雙紅陰陰的眼睛,毒毒地瞪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冷笑連連道:“你已經殺了我一個得力助手,現在又硬是要送上門來,那我只能將你碾碎、撒入雪魘湖底,以遂了你的心意!”
“殺了一個得力助手”?是了,在那魘君的洞『穴』中,我們確實幹掉了一個魘君的複製品。
我耳中聽著魘君的惡毒之言,眼睛卻一直盯在姐姐的臉上,只見她仰臉看看魘君,又看看我,眼中盡是溫柔懵懂,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姐姐!畫海!我……我來救你離開這裡!”我爬起來,衝著畫海揚聲大叫,努力將眼神跟她的眼神對接。姐姐她,一定是受驚過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所以她看我的神情有幾分陌生的天真柔和。
“我是美意!姐姐你看著我!”我跳起來,朝著平榻上的畫海衝了過去。
魘君伸腿一撣,將我彈飛,回頭望著榻上坐起的畫海,腥氣四溢的聲音帶著一股無法剋制的激動和狂喜:“你……你醒了?!”
我看著眼前一幕,心中如墜大石,骨碌碌朝山崖滾落,胸腔中一無所剩,只餘凜冽的寒風,將我吹得站立不穩。
畫海的眼神,魘君的語氣……我知道一定是有些事情發生了。
一陣急怒攻心,那墜下的大石彷彿突然調轉了方向,自下而上,重重錘在我的胸口:神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靈翅!”我高聲喚道,正要給出明確指示,只見眼前青光一閃,雪青『色』的巨大蜘蛛騰空而起,腥風捲過,雪片疊疊,紛紛而下,編織成一件瑩瑩雪『色』的長袍,覆蓋在一個少年的肩頭魘君,他幻成了人身,高大挺拔,立在平榻之側。
我戛然收聲,看著魘君伸出手臂,將手輕輕搭在畫海肩頭。
“魘君……那是我姐姐,你待如何?”我控制著聲量,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平榻靠近。
魘君倏然回頭,淡藍『色』的面孔,英俊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