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私語 上(第1/2 頁)
我心中一個霹靂
說話這人是誰?!
氣囊中另有他人?!
我望向姐姐,她也正瞪著我,臉『色』煞白。
“……嗅薔?”我倆同時張嘴,但只動了嘴唇,沒發出聲音。
到底還是姐姐謹慎,她一把伸手過來、捂住了我的嘴,怕我造次。
我腦子快速轉動:之前嗅薔的雪魘滴被放在畫海的胸腔裡,他“復活”了,能夠說話了,但借用的仍然是姐姐的聲音;現在嗅薔的雪魘滴放進了他哥哥恨夏的身軀裡,難道他再次“復活”過來?但為什麼用的不是魘君的聲音?他們兄弟倆的雪魘滴,同置一具身軀,難道並沒有一方吞噬另一方,而真的“共存”了?或者,這個輕柔又陌生的聲音,根本就不是嗅薔,而是第三個人?因為如果真是嗅薔,他,怎麼可能用這種囂張又冷酷的聲音對自己的哥哥說話?
我的好奇之心大熾,恨不能立即衝進氣囊中,看個分明!
我看著姐姐,輕輕掙扎。
姐姐柔軟冰涼的手心貼著我的嘴唇,微微加重了力氣。她緩緩搖頭,一雙妙目落在我臉上,清澄又冷靜,眨了一下,示意我稍安勿躁、繼續聽下去。
“……嗅薔?嗅薔”魘君突然出聲,聲音聽上去彷彿瞬間蒼老,聽在耳中,不知怎的,我感覺眼前突然像是有一枚樹葉從空中墜落,只是一眨眼,那樹葉就從盈盈碧綠變成了枯黃焦脆,然後落在腳下,生生碎了。
我發誓,就這兩聲名字的呼喚,我聽到了一個哥哥對自己的兄弟、從狂喜到恐懼的心思轉變。
是嗅薔無疑了。
我忘記去拽下畫海的手,就那樣愣愣站著,立起耳朵此刻我什麼都不會做,我要聽個究竟。
“是我,當然是我。還能有誰呢,親愛的哥哥?”嗅薔的聲音聽上去真是分外輕柔雅緻,像是手指拂過光滑的錦緞,只是,那柔和中還夾雜著一些別的什麼東西,如同錦緞中陡然立起的刀刃,讓人在猝不及防中手指被劃了一道傷痕。
好可怕的聲音。雖然那麼文雅,但寒光凜凜。
我像真的被割了一刀那樣哆嗦了一下。
“你……我們……咱們倆的雪魘滴竟然真的可以共處一身?”魘君的聲音語無倫次,但最終還是喜悅佔了上風。
“……太好了……太好了!”魘君喃喃道:“只是……你同我說話……怎麼感覺語氣怪怪的?”
嗬,原來魘君也不是蠢貨,他也感覺到兄弟的異樣。
“……也許只是不習慣,但你能在我的身體裡復活,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簡直不能更好了……”魘君迅速自問自答,真是天真的讓人心酸連不諳世事的我都聽出來嗅薔聲音裡的寒冷謔弄之意。
畫海的嘴唇動了幾下,同時挪開了她的手,她估『摸』著我不會突然暴起了。
根據她的唇形,她好像說的是“自欺欺人”四個字。
“‘共處一身’?”嗅薔文雅的聲音,配上冷笑,讓人寒意頓生。
只聽嗅薔繼續道:“你難道感覺不到我的雪魘滴正在吞噬你的?若不是想到再等得片刻,你的雪魘滴就會徹底消失,這具身軀就會完完全全屬於我,我將真正復生,我真的是這一會兒都不想忍受你從來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噁心?”
這一次不用姐姐再動手,我自己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怕忍不住叫出聲來:嗅薔,這個魘君心心念唸的兄弟,竟然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且不說魘君表現出來的對嗅薔的拳拳之心、殷殷執念,只說方才嗅薔藉著畫海的嘴說出來的那些話,那也是對自己的哥哥手足情深、溫和感激,他不是對魘君說“你我兄弟一場,相伴相行,很是知足”嗎?並且請求魘君將姐姐歸還於我,說是“不忍心看他人姊妹分離”,那是何等的寬豁謙和、令人動容,怎麼此刻氣囊裡的嗅薔說起話來如此歹意惡毒?
“……嗅薔,你到底是怎麼了?”魘君的聲音顫抖著:“我將你的雪魘滴置於我的胸腔裡,就沒想要自己活著。我說過,為了你,我的生命就算沒了又有什麼可惜,我這條命,本就是你的,吞噬就吞噬,你若肯接受我這具粗鄙的身軀、繼續好好活下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只是,你為何要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難道是厭惡嫌棄我嗎……”
“哥哥,你還要裝腔作勢到什麼時候去?”嗅薔優雅的聲音,彷彿一條蛇,安靜地吐出細如火焰的蛇信:“反正我是夠了,對著你做作了數百年,現在,終於可以一吐胸中濁氣。”
嗅薔一邊說,一邊輕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