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認慫(第2/2 頁)
從蝙蝠翅膀下的巨大陰影處走開去,站在豔陽之下,任由陽光熾(chi)烈,打在身上:“你我都心知肚明,此次尋找聖物之行意味著什麼,是為了甄選新君,更是為了聖族的千秋萬代,難不成初初上路,就要鎩羽而歸?你血已流出,雖是遺憾,但日後仍可繼續修煉;而那少女命已回返,經此一事,想必會言行謹慎、遇事掂量……”
“哥哥!你有話好好說,跑到那太陽底下去做什麼?!”畫海大喊,語氣焦惱。
我定睛一看,哥哥整個人罩在噼裡啪啦脆響的烈日之下,紅袍罩身,如同綻出的一株銀亮植物,晃眼得連他的眉眼都看不清楚,只看到絲絲縷縷的白『色』煙氣從他的頭頂直直上去。
哥哥這是要幹什麼!!
“血族之宗意冷心灰……縱身豔陽之下,化為煙塵……”耳邊彷彿有人在喃喃低語,我突然如雷轟頂,縱身暴起,顧不上風間,朝哥哥狂奔而去!
近身,望他,哥哥的臉上彷彿開出了一朵焰焰的白亮的花,整張臉燒成黃亮。哥哥伸臂將我閒閒一擋,繼續氣定神閒對那蝙蝠道:
“不知信使年歲幾何,穿雲可能痴長几歲,願以這900年歲月作保,以期此事作罷,信使莫再追究。此刻穿雲立於這銷神蝕骨的陽光之下,以示決心:信使若肯丟手,咱們他日相逢,亦是舊識;信使若定意玉石俱焚……”,說到這兒,哥哥環顧一週,眼神在我們各位臉上掃過,又回到蝙蝠的臉上:“恐怕最後焚的是你一人。”
蝙蝠鼓瞪著他的黑豆眼,呲著牙,嘴唇黏在牙床上,抖動了幾下,卻沒放下來,想擺上檯面的狠氣變成了一種口乾舌燥的心虛。
那一瞬間,我知道,蝙蝠慫了。(也是在那一瞬間,我驚覺,我變得老辣了。)
果然,蝙蝠打了個哈哈,一邊聳聳翅膀,一邊將利爪中的落英放了下來,壓著嗓子陰聲說:“哪兒至於啊,侍同言重了,侍同族中英秀,為跟我這老朽治氣,落得個煙消雲散,不值當啊!哈哈,我這也耽擱許久了……這太陽,曬得老油都出來了,真正晦氣……我也得儘快回聖星堡覆命啊!”言語間,翅膀大力扇動,掉轉身“忽忽”而去,轉眼已是天邊一扁灰黑『色』的剪影。但看著總是不順眼,有一種慌慌張張的失衡感。
陰影如同在青天白日下蒸發。我們所有人暴『露』在一片白亮之下。
耳聽得畫海招呼一聲,他們手腳麻利穿上隱身衣。畫海又利索地幫哥哥穿上,
不忘別頭同我交代:“哥哥沒事,時間很短,並無大礙。”
我重重點頭。這時候才感覺到臉上一陣熱,一陣癢,眼淚爬滿了臉。
我站在日頭底下,我知道有四個人就站在我的身邊。我看不見他們。因為他們穿著隱身衣,因為他們無法坦白於這日光之下,因為他們不是人,因為他們是血族。更直白說,他們是,吸血鬼。他們中間,有我的兄弟姐妹,有我的朋友,有未來血族的王者,也許,還有我不可知的敵人。
我站在日頭底下,我的身側還騰空著一條龍。一條仍需長大的龍。一條將他的族類復興寄託在我身上的龍。
我站在日頭底下,我的眼前有兩個少年。時至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往何處去。他們逐星、尋我,到底為何。
我站在日頭底下,想起那雙神出鬼沒的無影手。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有一雙手。還是一雙看不見的手。他抱我,託我,梳理我的頭髮,擦去我的眼淚。僅此而已。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站在日頭底下,想到黑袍人彷彿自言自語:“一切仍未晚矣。”想到夫人眼眶裡彷彿塞滿了淚光:“請把畫海帶回來。”……
日光罩頂,彷彿錚錚有聲。千頭萬緒,猶如巨浪捲起。我望望遠處深潭,還有那疊嶂峭壁,一時間不知身在哪裡。
“眾位細聽,這,就是我們要取的第一件聖物!”空中哥哥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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