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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殿宇,恍然間他竟有幾分不識的感覺。福臨不禁莞爾。他在這紫禁城裡住了二十幾年,怎麼會有不識之感。
正在這時。常喜突然上前幾步道“皇上,您可聽到彈琴之聲,好像是從西六宮那裡傳來的?”
“彈琴?”福臨側耳聽了一下,只聞蟲聲啾啾,哪裡有什麼琴聲,然常喜卻十分肯定的說聽到了,福臨原也沒什麼事,聽得此便率步往西六宮走去了,還真別說,隨著他的步伐,真的是有琴聲入耳,到底是哪個妃子如此雅興,在此彈琴?福臨心裡好奇,這步伐又快了幾分,三彎兩拐,這琴音倒是越來越清晰了,可福臨卻停住不走了,神色頗為複雜的打量著周圍,這個地方他再清楚不過。
重華宮!宛卿以前住的地方,在她搬到延禧宮之前自己經常過來,而會在這裡彈琴的只有一個人。
見?還是不見?福臨猶豫了起來,腳步幾番欲動但都未跨出,常喜在他後面沒有出聲,不過瞧著神色卻有些緊張。
隔了好久,福臨終於跨出了腳步,瞧著那方向常喜在後面暗自鬆了口氣,因為他去地方向正是那琴音入耳的方向。
福臨走的很慢,幾乎每走幾步就要停一下,但路畢竟只有那麼點,再慢也有到地時候。
臨淵池邊,他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琴絃在她手下如有了生命一般,每一次音動都帶著一絲震撼,這樣地情景好似以前,那一夜,他也是被她地琴音所吸引過來。
常喜也看到了彈琴之人,正欲過去叫她過來參見福臨時,卻被福臨抬手製止,他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那人。
琴,泣然地彈著;人,無聲的站著;一切如靜止一般。
彈琴的人沒有看到身後的人,在彈完琴後仰首望著墨色的天空,今天沒有月亮呢,連星星也看不到幾顆,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子矜在清如旁邊道“主子,您要回去了嗎?”
“不,我還想再呆一會兒!”清如輕輕說著,目光始終不離夜空,雖不見月,然只要心中有月亦是一樣的呢!
子矜沉默了一會忽而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想皇上?”
聽到這話,雖隔得有些遠,然福臨依然清楚的看到清如的身子顫了下,而同樣的,他的心亦緊了起來,無聲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清如的臉上逸過一抹苦笑,手指在琴絃上略微一勾,一聲脆音在指下回響“就算是想又如何,皇上不會想,他也不會知道我在想他,這宮裡那麼多的娘娘,皇上也許早就忘了我!”不待子矜說話,她又道“我在等月亮出來,沒有月亮的夜晚總有些不完美。”
她們等了很久,可是這月亮就像和她做對一樣,就是不肯出來,反而是雨倒開始下了起來,本來只是一點點,到後面卻是越來越大,福臨所站的地方還有屋簷可以遮擋,清如那邊卻是什麼可以遮的東西都沒有,然她還是直直的站著,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子矜著急地勸道“小姐,下雨了,快回去吧,不然會著涼的!”
另一邊常喜也同樣著急的對福臨悄聲說著同樣的話,皇上要是著個涼什麼的他可擔待不起,然福臨不動也不說,目光依然停在遠處那個逐漸淋溼的身影。
對於子矜的話清如恍然未聞,頭始終仰起,然既是雨越下越大又怎會有月亮出來,衣服終於全部都溼透了,子矜還在不停地勸著,清如卻突然哭了起來,身子慢慢滑倒,若不是子矜扶著,她便要坐到地上去了,子矜手足無措的扶著她,不知她為何哭,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福臨在後面靜靜的看著,幾番欲衝出去,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垂在兩側的手握得死緊,隱隱約約他聽到她似乎在說什麼,極輕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一句“皇上”聽得再清晰不過,因為這兩個字她說的最多。
也不知哭了多久,清如終於在子矜的攙扶下離去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福臨,而福臨也一直沒出過聲,在清如走後他亦默默的回到了乾清宮,常喜本想先自己回去拿頂傘過來,哪知福臨完全不在意,就這麼淋在雨中,不過這雨並沒有下太久,走在半道上雨就停了。
到了乾清宮,常喜服侍他換下溼衣服時,福臨突然說道“明日一早宣太醫去延禧宮給宛妃瞧瞧,這一淋雨很可能會生病。”
常喜小聲地應下,隨後他又想到件事“皇上,那……是否跟太醫說是您的意思?”
若換了今夜之前福臨一定會說不,然現在他卻揮手道“隨便吧!”雖說是隨便,但其實就是默許了。
常喜再度應下後又道“皇上,您今晚要召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