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又脆弱又憤怒又抖。
關上的房門裡什麼聲響都沒有。整個屋子死一般的寂靜。
她從沙上站起來把剛剛披散下來的稍微有些灰白的頭拂上去。然後沉默地走回房間。伸手擰開房門眼淚滴在手背上。
比記憶裡哪一次都滾燙。
心上像插著把刀。黑暗裡有人握著刀柄在心臟裡深深淺淺地捅著。
像要停止呼吸般地心痛。
哪有什麼生活費。哪有學費。你那個該死的父親早就不管我們了。
林華鳳的手一直抖。這些年來抖得越來越厲害。
“你不是一直在賣麼?”
是的是一直在賣。
可是她每一次躺在那些男人身下的時候心裡想的都是易遙你的學費夠了我不欠你了。
而那些關於她父親的謊言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說來欺騙易遙還是用來欺騙自己。
她沒有開燈。
窗外透進來的燈光將屋子照出大概的輪廓。
她開啟衣櫃的門摸出一個袋子裡面是五百八十塊錢。
除去水電。除去生活。多餘三百五十塊。
她抓出三張一百塊的然後關上了櫃子的門。
“開門”她粗暴地敲著易遙的房門“開啟!”
易遙從裡面開啟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站在外面的母親想要幹什麼三張一百塊的紙幣重重地摔到自己臉上。“拿去我上輩子欠你的債!”
易遙慢慢地蹲下去把三張錢揀起來“你不欠我你一點都不欠我。”
易遙把手上的錢朝母親臉上砸回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黑暗中。誰都看不見誰的眼淚。
並不是易遙可笑的自尊。而是她突然想起有一天回家的路上看到母親站在一個小攤前拿著一件裙子反覆地摩挲著。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放了回去。
小攤上那塊“一律2o元”的牌子在夕陽裡刺痛了易遙的眼睛。
她想起母親好象好幾年沒有買過衣服了。
門外母親像一個被拔掉插線的木偶一動不動地站在黑暗裡。
消失了所有的動作和聲音。只剩下滾燙的眼淚在臉上無法停止地流。
1o
所有的學校都是八卦和謠言滋生的沃土。
蜚短流長按照光的度傳播著而且流言在傳播的時候都像是被核爆炸輻射過一樣變化出各種醜陋的面貌。
上午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是最長的哪怕是在做完廣播體操之後依然剩下十五分鐘給無所事事的學生們消耗。
齊銘去廁所的時候聽到隔間外兩個男生的對話。
“你認識我們班的那個易遙嗎?”
“聽說過就那個特高傲的女的?”
“高傲什麼呀她就是穿著制服的雞聽說了嗎她最近缺錢用一百塊就可以睡一晚上還可以幫你用……”下面的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可是依然壓不住詞語的下作和汙穢。
齊銘拉開隔間的門看見班上的遊凱和一個別班的男生在小便遊凱回過頭看到齊銘不再說話。在便鬥前抖了幾下就拉著那個男的走了。
齊銘面無表情地在洗手池裡洗手反覆地搓著直到兩隻手都變得通紅。
窗外的天壓得很低。雲緩慢地移動著。
枝椏交錯著伸向天空“就像是無數餓死鬼朝上伸著手在討飯”這是易遙曾經的比喻。
依然是冬天最最乾燥的空氣臉上彷彿蹭一蹭就可以掉下一層厚厚的白屑來。
齊銘在紙上亂划著各種數字幾何圖形英文單詞一不小心寫出一個bitch最後一個h因為太用力鋼筆筆尖突然劃破了紙。一連劃破了好幾層墨水暈開一大片。
那一瞬間在心裡的疼痛就像劃破好多層紙。
Bitnetbsp;食堂後面的洗手槽。依然沒有什麼人。
易遙和齊銘各自洗著自己的飯盒。頭頂是緩慢移動著的鉛灰色的雲朵。
快要下起雨了。
“那個”關掉水龍頭齊銘輕輕蓋上飯盒“問你個事情。”
“問啊。”易遙從帶來的小瓶子裡倒出洗潔精。飯盒裡撲出很多的泡沫。
“你最近很急著用錢吧……”
“你知道了還問。”易遙沒有抬起頭。
“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嗎?”聲音裡的一些顫抖還是沒控制住。
關掉水龍頭易遙直起身來盯著齊銘看“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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