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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可不是算命先生。”少女見他竟用“算命”二字來形容他們的法術,心裡難免氣憤,“如今雖然天下太平,但巫行天下,鬼族氾濫,一旦平衡被打破,天下大亂不過一夕之間,到時你這個在鬼族做生意的流族人也難逃此劫。”她一直在試圖讓他有民族歸屬感。
但顯然這反而更加讓他感覺厭惡,柳三水冷淡地說道,“流族的命運掌握在你們這些巫師手裡,它能夠興衰,是因為你們,它的衰落,勢必也是因為你們。現在這種情形下,你們不但不急流勇退,反而愈加干涉,弄得流族宮廷烏煙瘴氣,天下大亂,也是在意料之中。”
笛子越聽越憤怒,面前這個人不過是一介商賈,竟在這裡口出狂言,“若沒有我們在宮廷幫扶,年輕的王又如何駕馭得了天下權杖!”
“你既然如此說,今日又為何跋山涉水來到這個偏遠小鎮,尋找你們所說的命定之人?淮漣她不過是個剛學藝下山的收魂者,你們讓她捉捉小鬼尚可,現在卻想給她權力與地位,去幫你們應付即將到來的大劫。這樣舉動,不可謂不是居心叵測,你們不過是一心想找個替死鬼罷了。”柳三水難得一口氣講得如此多的話,笛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似乎被他一語道盡了他們的陰謀。
“將來若是成功了,自然是你們伯樂相馬,慧眼識珠,若是失敗了,所有罪責豈不是讓淮漣一人承擔?”事情尚未發生,柳三水卻已經看到了結果。
笛子啞然失色,良久才反應過來,“你的法術之高,竟不在白塔長老之下。只是她的命格,註定如此。”
“這也不足以成為你們謀權私利的理由。”黑袍男子面色冷凝,望著隱隱浮動的冰河,“我早已說過,我定會傾盡全力護她。你們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人的命格,又豈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改變!”笛子見他氣勢決然,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然。“我不會向她提及入京之事,以後全看天意。”
天意,她相信,早已掌握在白塔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4、放手讓我來
少女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柳三水輕輕皺眉,望著面前的冰河。
冰河下正翻湧著無數白色幽靈。古往今來,附近冤死的魂魄都被鎮壓在了這條河底,怨言夙久,現在卻想破冰而出。他默默地嘆息一聲,命運的齒輪早已按著原定的軌跡在轉動,他面對即將發生的,只能束手無策。
淮漣沒有走遠,她一直站在不遠處。因為她腰間的葫蘆一直在晃動,它在極度地不安,卻又帶著興奮,似乎即將有一場大戰開始,讓它大展身手。
他看到了她的身影,站在原地不動。淮漣只好走上前,冰水將她的布鞋浸溼了,她的腳步看上去很沉重。柳三水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淮漣走到他前面,“您還是讓我過河吧,附近的冤魂在躁動不安了。”
“這不用你管。”他冷冷淡淡地說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淮漣只好繼續努力說服他。
他看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忽然有些煩躁,但他面上只有冷冷的表情,“你把地上的火爐和酒壺收拾一下,我們回小鎮客棧。”他吩咐人的樣子,永遠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淮漣不是他的賣家,而是他的僕從。
淮漣停止說服,終於有些生氣了,瞪著他,“我不是你的手下。這些小事,你自己可以做。”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拉長地“哦”,彷彿明白過來,然後他轉身自己去收拾,嘴裡卻狀似無意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自己收拾,本來還想給你點酬金的。”
淮漣連忙走到他身前,說道,“放手讓我來吧。”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柳三水手裡的酒壺很順從地遞到了她手中,“那就有勞了。”他施施然地轉身走去,淮漣在一手捧著酒壺一手拎著火爐,艱難地跟上。
但他們終究回不到小鎮了。
冰河在浮動,動靜越來越大。淮漣不顧柳三水的冷眼,停下了腳步。她手裡提著的火爐裡冒出一簇幽藍的火苗。河邊蔓延上冰冷的河水。
“這些事你可以不管的。”柳三水話還沒說完,淮漣已經放下他的酒壺和火爐,轉身奔回了河邊,柳三水瞪著她的背影,埋怨她的不聽服從。但終究不忍心自己一個人回去。這些惡靈被壓制太久,一旦得到自由,數年來累積的怨恨都會發洩出來。
“喂,你要做什麼!”在看到淮漣一腳踏上冰面的時候,他終於喊出聲,同時一晃身靠近她,試圖把她拉回來。但情急之下,他竟忘了看腳下的狀況,眼看勾住了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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