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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族之宮的長長走廊盡處,懸著一盞碧綠的宮燈。
宮燈之下,孤寂的少女抱膝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月光交融著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在高大的男子出現的時候,少女的臉如白瓷破碎般迅速地垮下。“這裡是哪裡?”她的聲音飄蕩在夜空裡,帶著奔波的疲倦。
流煊蹲下來,與她的眼睛平視,“這裡是以後你呆的地方。”
淮漣低聲道:“我想回家。”
流煊伸出手,手心裡躺著一塊玉,“淮家已經不存在了。”
少女怔怔地看著那塊玉,那是淮家族長的信物。“怎麼會……”她沒有接過玉,只是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地看著他。流煊收回玉,眼神憐憫。
淮漣就這樣留在了流族之宮。遠離江湖的少女開始靜下心面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她卻不知道在白塔之端的祭司看到她的時候,她的命運齒輪又重新轉動,這一次直接將她推向了地獄。
流煊初登王位,王權早已屈服神權之下。老去的祭司開始物色自己的下一代接權者。而流煊也開始暗暗培養自身勢力。只是因為祭司內部權勢傾軋,神諭混亂不明,無數子民無辜牽涉其中,結果喪失生命。
流煊站在大殿之前,望著一旁直衝雲霄的白塔。幾天之前祭司們剛剛宣佈新的一條神諭。
他手指微動,一片烏雲悄無聲息地移到白塔之上,死亡的陰影從此刻開始,徘徊其上,長達十年之久。神諭的內容是:“以靈護國。”短短四字,無數忠臣子民被逼跳塔自殺。祭司還在振振有詞,“死去的靈魂將永遠守護吾族。所謂忠臣,必須以死為證。”
流煊看著那些白衣飄飄的祭司,“下一代祭司,孤要親自選拔!”
白衣黑髮的少女悄悄地躲在門柱後面,她看到一個戴著白色帽子的女郎慢慢走進流族之宮。
正是午夜時分,那個女郎如入無人之境,大大方方地走在月光之下。淮漣看著她拿出一隻長嘴葫蘆,彎下腰彷彿在凝視什麼,然後一抹紅色的煙慢慢流入葫蘆之中。月光之下,她竟然聽到隱隱的淒厲之音。
這時一群白衣祭司從白塔裡走出來,看到女郎,皆是勃然變色。為首的祭司難得失去了平日的穩重,失聲喊道:“收魂者?!”
淮漣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收魂者,沒想到是如此清麗的女子。
蝶零搖了搖自己的葫蘆,“這裡這麼多怨靈,你們怎麼不管?”
祭司們面面相覷,總不能說這些怨靈就是他們需要的吧。
她眨眨眼,“你們怎麼不說話?嘖嘖,這裡有問題呀。”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為首的白眉祭司。
對方平靜下來,淡淡地說道:“不要多管閒事。”
蝶零抬頭,忽道:“你們看看月亮。”
淮漣抬頭一看,皎潔的月色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緋紅煙霧,在黑色的雲朵裡透著詭異的紅光。祭司們沉住氣,他們自然知道那是殺戮之氣染成。蝶零眉眼一斂,“早知你們流族信奉神諭,我初到此地便遇冤魂無數,這所謂神諭,恐怕只是你們謀權得利的藉口。”
白眉祭司再次沉聲道:“你不過是初出茅廬的丫頭,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引禍上身誰也救不了你。”
蝶零收回長嘴葫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閒事我自然不管。”她說完便轉身離去,風吹得她那白色的披風高高揚起,月光灑了一地白霜。
後面的祭司們眼神互換,準備圍擊她。白眉祭司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動手。一群白衣祭司悄無聲息地退回白塔。而白眉祭司眼睛轉向長廊下看痴了的少女,心中暗道:“怎忘了這還有一個宿主!”
淮漣被他那陰沉沉的眼睛一望,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卻不懂他為何要如此看自己。
淮漣轉身逃開。
西方殘月越發蒼白透明,空氣裡遍佈死灰色的寒氣。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慢慢伸出緋紅色紗簾,淮漣怔怔地看著那隻手,那彷彿是一隻死神的手,慢慢地朝她伸過來,伸過來……紗簾忽然被高高撩起,一張不怒而威的臉露出來,正是初醒的流煊,“為何出現在這裡?”冷厲的劍芒直刺淮漣的喉嚨。
淮漣驚得癱倒在地,“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她趴在地上開始哭訴。
流煊收回手,劍芒消失在空中。他有些無奈地下地,將哭得昏天暗地的少女攔腰抱起,將她安置在床榻上。“你早已沒家了。”
淮漣抱緊他,“你可以……你可以帶我回家的。”她開始無理取鬧。
流煊蒼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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