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有受到侵入者的影響，依舊井然有序。垂簾帳幔都重重疊疊地垂下，絲綢顏色不褪一分。梳妝鏡前隨著外面的氣流湧進，又浮現了千年前的幻象。

他們佇立門前，看著幻想演變。狐狸的眼睛漸漸溼潤了。

鏡前長髮垂地的少女慢慢站起來，手裡拿著玉骨梳，從頭滑到尾，髮絲如流水從她指間流過。她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拿起梳妝檯上的珠冠，戴在頭頂。

少女身上穿著火紅的嫁衣，烈火裡飛舞的朱雀從衣襬蜿蜒上升，小小的嘴喙裡銜著一粒丹珠。卻被少女佩戴在腰間的玉環遮住了。這件在如今已經是價值連城的朱雀嫁衣被流族王室藏入深宮，只有王心愛的妻子才可以穿上。

少女穿戴好一切後，從鏡前慢慢轉過臉，門前的柳三水和淮漣都被驚豔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而淮漣的手背很不幸地被狐狸爪撓出來幾道血痕，恍惚間還聽到狐狸在氣急敗壞地叫：“不可窺吾姐之貌，大禍必至！”

紅顏禍水，殃國禍民，當年帝國長公主之貌，引來無數強兵掠奪。以致到後來人們忘記了這個帝國統治者的昏庸腐敗，忘記了強兵強虜的彪悍善戰，忘記了王孫子弟的棄城投降，而將所有罪責推到這個最柔弱的少女身上。

長公主深姬孤零零地站在空曠的宮室裡，此時幻象顯示的時間顯然是整個王室都被殺戮殆盡之後。她提起裙襬，像個孩子般跑出門外，她的身形徑直越過門口的人，像道風般朝著空空蕩蕩的走廊飛奔而去。

淮漣手裡的狐狸又開始吱吱亂叫起來，想要追上去，但是走廊深處，長公主的身影漸漸像泡沫般消失了。柳三水回過神來，“只是幻象而已，不必多想。”但是他心裡已經開始不安，是誰安排了這些幻象？為什麼要告訴他們發生在一千年前事情的細枝末節？

作者有話要說：

☆、6、吾乃少孤也

“今是何世？”狐狸忽然訝然問之，好像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很重要，當它知道這是千年之後，狐狸眼一眯，大有暈倒之勢，又急急忙忙追問，“汝可知阿姐嫁予何人？可安好一生？”

“你阿姐的命運無人知曉。”淮漣不忍心告訴他關於長公主的民間傳說，也不知虛實。

亂世之中，許多人的命運豈不是如浮萍飄蕩四處而無人關心，即使有心探尋，恐怕也無能為力，甚至可能會導致謠言四起，離事實真相越走越遠。

此時柳三水已經走進宮室之中，他不知做了什麼，地板一角出了一條暗道。這正是當年將軍急切想知道的秘道入口。狐狸不顧傷春惜月，跳到柳三水面前，“汝為何人？”狐狸眼裡滿是警惕與疑惑。

柳三水淡笑，“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王室的秘密也沒有隱瞞的意義了。你不肯轉世輪迴，莫非還想復國不成？你若是到了外面一看，便知如今的世道早已不同。”

狐狸默然，他說得如此有理，它竟無言反駁。

秘道之內的光線更加昏暗陰沉，若不是熟悉的感覺襲來，淮漣幾乎快要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快步上前，卻被柳三水一把攔住，“看清楚再走。”

只見暗道深處閃著爍爍金光，吸引人走過去。淮漣也顧不得自己腳上的破鞋子了，提著葫蘆就一路闖進去。手裡的狐狸被她按得吱吱亂叫，柳三水終於抬起手，微微動了動手指，淮漣感覺後面一股拉力在拉自己，她往前動了一下，還是靜立原地。黑色身影已經走到了她身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淮漣被他力道控制著，只好咬著唇任憑他拉過去，一邊暗暗腹誹他的霸道！

到了裡面，金光越發燦爛。他們終於看清了角落裡堆積的金銀珠寶，當年的都城果真富可敵國，估計王室的財寶都聚集在這裡了，淮漣手裡的狐狸也睜大眼睛，傻傻地看著這些好像憑空出現的珠寶。

“哇，好多珠寶！”淮漣的眼睛亮閃閃，隨便拿一件回去，她都可以典當到足夠的路費了吧。正想得美滋滋的，身旁的人忽然一拍她的肩頭，“接下來輪到你。”

“什麼？”淮漣一頭霧水。

柳三水指了指前方，“你看，你夢寐以求的千年幽靈。”

可是前面只有一堆的金銀財寶啊！莫非……淮漣忽然有很不好的預感。

“吱……”火紅的狐狸不怕死地尖叫了一聲，淮漣眨眨眼，只見面前的翡翠珍珠瞬間都幻化成了白慘慘的怨靈。原來都是假的呀，她一邊火急火燎地拔開葫蘆塞子，一邊盯著自己一隻手的衣袖，“那個……”

柳三水回過頭看著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