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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聽到劉娡身邊大丫頭“親自”到來“邀請”,元春多少有點意外:郡王的側室可未必有資格拜見另一位郡王的正妃啊……
這世上,能讓一位郡王妃小心伺候討好的側室——也只能是聖上的女人。反正元春前世貴為賢德妃,有名無實,沒受用到多少人發自內心的尊敬。
她有些無奈,就知道王妃不會太好心,這後招可不就來了?
只是忠順王妃的確是來走一走“夫人門路”,但不代表她只會同仇敵愾,一味逢迎跟她自己地位相似的劉娡。忠順王府的目標是趙之楨,又不是這個脾氣不好的七皇子妃。
尤其七皇子夫婦感情十分一般,又不是什麼秘密,而向來清冷的七皇子顯然對新納的側室更感興趣……忠順王妃哪能隨便就讓劉娡利用了?當然,拿捏一下分量卻在所難免。
於是元春來到王府正房待客的廳堂,規規矩矩地先後向兩位王妃行禮,光彩照人的劉娡連個正眼都沒給她,聲音平平道,“給賈姨娘設坐。”
忠順王妃還對著元春笑了笑:不愧是國公府養出來的姑娘,這份不卑不亢,進退有度的模樣可比劉娡討人喜歡。當然這話忠順王妃也就在心裡說一說。
劉娡道:“人也見著了,你覺得如何?”言畢粲然一笑,又和忠順王妃聊起了閒話。
兩位王妃說起話來,就把元春擱在一邊。正好元春自己也有心事需要仔細理一理:姑父姑母一家回京,舅舅這會兒還在南邊,甭管多不情不願,榮府這邊都得從姑父這兒得來要緊的訊息。
大伯是閒職,爵位不低實權沒有,而父親這兒就跟甭提,反正他們都沒上朝面君的資格,不指望姑父都不行。
估計到時候,她得好好花些心思平復母親的不甘了。元春一直堅信:形勢比人強,母親再和姑媽合不來,只是賭氣任性說酸話又有什麼意思?
元春自己一點也不想入宮,更不想給人做小妾,就算是皇帝的小妾……那也是妾,可除了親哥哥賈珠又有誰問過她樂不樂意?
元春腦子沒閒著,忠順王妃也在悄悄觀察她:沒有不耐煩,臉色始終掛著笑……再有劉娡做襯托,七皇子肯定更喜歡聽這位如夫人的話。
能摸清七皇子這一妻一妾的“底細”,忠順王妃自以為沒有白來。
不過忠順王妃和劉娡都是正室,觀點也挺相似:忠順王府裡何嘗不是小妾……和小廝們更受寵,枕頭風更威猛?王妃佔得最多的是體面,而非寵愛。
因此要是順手順嘴地打壓幾句,人家也未必會拒絕就是,反正都是劉娡起得頭。
要說劉娡還真不是熱愛“體罰”的那種女主人,託她驕傲性子的福,她最愛說的話,是“趕出去”而非“打死”。
而且今天她教導元春的理由,也相當正當。劉娡道:“聽說你孃家人在外面放貸?榮國府已經這樣窘迫,日子都難成這樣了?”
元春萬沒想到王妃提了這一條……小臉騰地紅了。
前世孃家人行事,大多都瞞著她,她那會兒也無心仔細照看孃家,等她臨死時才知道孃家已經徹底掏空了,連她省親時的園子都是挪用了林妹妹的嫁妝。
母親這事兒做得忒損陰德了:於是她最疼的兒子寶玉出家了,女兒身死,而母親從沒疼愛過的孫兒也與她有極深的隔閡,後半生怕是難逃一個孤苦無依的結局了。
而這一世,她剛出門子,家裡的事兒還沒底氣管教呢。
見著這位側室臉頰通紅,劉娡難免生出些快意。
忠順王妃聞言亦道:“這是真的?”頓了頓又故意柔聲道,“該勸就勸,這……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
做官,只要不是什麼冷衙門或是全無實權的閒職,總有不少能大大方方收錢的財路:譬如戶部的冰敬碳敬,更有求到自家眼前的人送來的各種孝敬……總而言之,稍微像樣點的人家完全不用自己出頭,外面找名目撈錢。
王夫人和王熙鳳此舉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罪過,但說出來的確很是丟人,至少這是大多數誥命都不屑去幹的事兒:要麼是這一家子眼皮子太淺,要麼就是這家子人本事不成,要麼……就是二者兼而有之。
這話傳到七皇子趙之楨耳朵裡,必得小瞧榮府。
忠順王妃這麼說,純粹就是明目張膽的挑撥,但只要在乎孃家,就很難不按照她說的做。可元春還就打定主意不張口了,不僅是當著二位王妃不開口解釋,當著孃家人她也打算一字不提。
因為此事真的是個小罪過,真要讓御史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