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繕國公家不同於榮府,石家這一代嫡出,年紀又合適的姑娘不止石家姑娘這一個,繕國公既是將目光瞄準了聖上的後~宮,就不可能一次送進好幾個姑娘,再說家裡也沒這樣多的資源,供出好幾位“娘娘”……簡而言之,石家姑娘進宮,勢必要消減一下她姐妹們的用度,縱然是國公府,可想而知,也會有人明裡暗裡地鳴不平。
因此石家姑娘在郊外莊子待得“樂不思蜀”,她比元春更能琢磨藉口:她要在莊子裡調~教~一下跟自己進宮的人手,同時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嫁妝,順便練一練如何管家。
拋開家裡為自己女兒唧唧歪歪的嬸母姨娘們,石家姑娘的祖父父親倒是非常支援她的主意:他們要送進宮裡的姑娘,必須是個明白人。若是進宮後,隨便被下人挑撥拿捏了,那還不如不送進去呢。
可惜榮府的男人們,腦子清楚的真不如石家多,尤其是元春的親生父親賈政,覺得女兒在外住著太不像話,無奈老祖宗親口許諾,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吩咐妻子把兒子女兒一起叫了回來。
於是元春在莊子裡斷斷續續地住了半個多月,當她不得不回家的時候,兩個姑娘已經成了朋友,臨別時頗有些依依不捨之意。
就算一起進了宮,想彼此串個門都不容易。
卻說賈珠和元春回到家裡,換了衣裳,再把帶回來的土產給各房送去,便一起去拜見老祖宗——賈母仔細打量了一番孫女兒,見她氣色比出門前更好,便放了心,問過在莊子裡小住時的趣事兒,打發元春回去歇著了。畢竟從郊外到家裡,一路上坐車也不輕鬆。
元春自然不能真頂著老祖宗的“令箭”,就回去歇著了,她帶著丫頭們去母親房裡請安。
畢竟是親閨女,王夫人縱然心有不快,也不能對元春說太重的話,再說女兒不日進宮,再見面恐怕也不容易,總不能給她再留什麼心結。
王夫人道:“在外面住得可舒坦?”這純屬廢話了,女兒面色紅潤,一看就知道過得不壞。
元春親自給母親奉茶,“確實舒坦,太太閒來也去散散心吧。”
聽出女兒的關切之意,王夫人繃緊的嘴角,微微一挑,“你說得輕巧,這家裡哪裡離得開我。”
元春嘆道:“也是,嫂子還年輕。”
哥哥賈珠比自己大上五六歲,可嫂子李紈卻和自己年紀相仿。
這話換個人說,就有挑唆之意,可出自她這個親閨女之口,王夫人就不會多心,“你嫂子是個實心眼兒。”
兒媳婦李紈乃是國子監祭酒之女,長大,家裡人口又不多,賢良淑德自是沒挑,可旁人的小心思她也看不太透,就算看得透也懶得搭理。
元春笑而不語。
王夫人知道女兒不愛言人是非,便不再提此事,“和石家姑娘處得如何?”
元春道:“她人很好。”
見女兒一派悠然,王夫人忍不住道:“老爺心裡正不順,你且小心些。”
說起自己這個爹……邢夫人和她身邊的丫頭婆子私底下指桑罵槐,老祖宗和太太理都沒理,偏偏他這個大男人倒是上了心。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今日賈政正好休沐,聽說女兒回來,便趁著她來請安的功夫,好好教導一番。
他倒是記得給女兒留面子,叫了元春到書房說話。王夫人攔不住丈夫,只得讓二門外小廝婆子們警醒些,書房裡若是“動靜忒大”,記得及時回報。
元春上一世在宮裡經受的苦楚辛酸三天三夜未必說得完,尤其她早先侍奉太子,半路才又歸於新君麾下,改換過門庭,自然風言風語無數,她都能給自己和自家掙得了些體面,一根筋的父親訓上些老生常談的大道理又算得上什麼?
結果元春一進父親的內書房,便見哥哥賈珠也站在屋裡。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看得彼此眼裡的無奈……還有幾分戲謔。
賈政一生端方,甚至端方得過了頭,兒女雙雙站在自己眼前,他便開始說起了“連綿不絕”大道理,當然主要還是訓斥長子,大約是越說越激動,忽然還冒了句“不愛惜名聲,置祖宗於何地”。
元春忽然抬起頭,“老爺這不愛惜名聲,從何說起?”
賈珠聞言,一個勁兒地給妹妹遞眼色。
賈珠聞言登時火冒三丈,“住了莊子里居然不肯安生,還留陌生人住下!萬一……”
元春眨了眨眼,“老爺,那家人的女兒高熱不退,若是趕出門去,萬一在咱家門外沒了……咱家的名聲可真的沒了。”元春不用費勁兒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