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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百般糾結,趙之楨也看在眼裡,還以為自己無意挫傷了她,反倒先溫言軟語地哄上了,“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溫家人有幾個在京城?他們縱然起了什麼心思,遠水救不得近火。”
元春聽到這裡,忽然抽了抽鼻子。
趙之楨連忙拿了帕子遞給她,“受涼了?請大夫過來瞧瞧?”
元春悶聲道:“不用,哪兒就這樣嬌氣。”
前世,孤寂了大半輩子;這一世,等她回過味兒來,二人已經情意綿綿。她連鼻子癢了一下,都讓王爺問了一回……
也正是身心都無比舒坦,才讓元春猶豫不決:以前她都是拾遺補缺,這次是要和王爺意見相左。萬一觸怒了他……撐死就是閉門思過、安心養胎!反正還得給寧府的伯父守大功,不出院門又有什麼大不了?
元春把心一橫,再要說話發現嗓子幹得不行,她從桌上端起茶盞先灌了一口。
趙之楨見狀又起身從茶爐上拎起水壺,給元春又倒了一杯,“慢點。”
因為二人這回商量的事項牽扯不小,無論內侍還是丫頭們都撤出了老遠,不大聲招呼怕是都沒人敢過來。於是些許“小事”,譬如倒茶,擦手之類,只能親力親為,或是乾脆讓對方“搭把手”。
要說聖上還有他的這些兒女們,固然天生富貴至極,卻不會時時處處非要人伺候,太子也是如此。尤其是趙之楨,因為常年軍旅生活,即使是家務瑣事,他做起來都不見半分不情願不自然。
如此一來,元春也就見怪不怪了。
可王爺親自倒茶,終於讓元春打定主意:就算一時冒犯了他,也總比將來後悔強!事後諸葛的滋味真是嘗夠了。
於是元春放下茶碗道:“王爺,甭管我說什麼,您可都不能大動肝火。”又拉著趙之楨的雙手,小聲補充道,“最好也別衝我發脾氣呀……”
趙之楨啞然失笑,“我什麼時候對你兇過?”
元春立即道:“您衝我繃著臉,我也怕……”
“這可太冤枉了。我對你繃過臉?”趙之楨又挨著元春坐下,摟著她的肩膀,“我聽著呢。”
元春也讓王爺逗笑了,不過還是堅持謙虛道,“我這可都是紙上談兵,瞎猜的啊。”
她越是這樣“描來描去”,趙之楨便越覺得不對勁兒,餘光看到元春案上的《史記》,立即追問,“你哥哥不是又偷偷告訴你什麼要緊事兒了?”
這一點元春也得老實承認:榮府中真正看明白整個朝局之人,只有他們兄妹……老祖宗能算半個。王爺對哥哥的器重,自不會是無緣無故。當初,她能得王爺青眼,興許還是沾了哥哥的光。
可在趙之楨看來,情況正好相反:元春天生聰穎——幸虧脾氣秉性全不像她爹,能與她相伴長大的親兄弟賈珠,當然差不到哪裡去。
趙之楨冷眼瞧了一陣子,果然發現賈珠眼光見識都極為不凡。而且賈珠又十分欣賞且愛護妹妹,他有了主意都未必說給父母,卻一定會寫信告訴妹妹。
元春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還不是寧府那邊不大對勁兒,哥哥已經提醒我好幾回了。不過我更想提醒王爺,費家連年往關外販賣鹽鐵,那進項……夠不夠用來養支私兵?”
這話“實在”得過了頭,趙之楨卻不以為忤:元春要是連這一點都瞧不出,也忒對不起他親封的“女軍師”三個字。
“父皇,還有我,”他輕咳一聲,“都曾往費家商隊裡安插過探子,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私兵。縱然和……有些往來,那也都是銀錢生意。”
既然是私販鹽鐵,必然要與關外北狄各部族的族長、汗王暗中有不少牽扯,甚至說得上結交。但有交情與遭難時拔刀相助,差得也不是一點半點。
這個道理元春當然心如明鏡,“就是北狄人覺得有機可趁,也過不了您這一關。”
騎兵不善攻城,在雄關處據守只要不讓主力輕動冒進,縱然有內應,北狄人也註定無功而返,更何況王爺性子向來穩重:任你百般撩撥,我自巋然不動就是。
北狄人無法破關殺入大齊境內,京城自然穩如泰山。
趙之楨頷首道:“正是如此。”
元春又嘆了一聲,“北狄人倒還罷了……您還記得我侄兒蓉哥兒的媳婦?”
趙之楨來了興致,“哦?”
秦可卿乃是前朝皇族血脈,此事已經確定無疑了。不過前朝皇族人數不少,那些安生度日,全無復國野心之輩,父皇自是不會非要趕盡殺絕不可,更別提秦可卿不過一柔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