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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笑了笑,“姑媽知道。”
那姑父也肯定知道了。元春頓時鬆快了不少,想想也是,哥哥若是沒譜如何會跟她說起這些?
不過她心裡也添了另一番愁事,哥哥若是打定了“報喜不報憂”的主意,她便又成了“睜眼瞎”:只能聽見人家想讓自己知道的人和事。
看著妹妹若有所思的模樣,賈珠不慌不忙地問起了健兒,“健哥兒可好?聽說妹妹把他託付給了王府大公子?”
說起兒子,元春神情自然地柔和起來,“叫來讓哥哥看看不就是了?”
這會兒正該是趙晗與王府長史說話的時候,元春便打發傲梅到大爺那兒去把兒子接回來。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健兒已經邁著小短腿兒進了門,行禮、撲腿、呵呵傻笑……簡直一氣呵成。元春揉著兒子的腦袋,指著賈珠道,“叫舅舅。”
第一次見到孃舅,健兒有點疑惑,不過他還是很聽話地喊了一聲,“舅舅。”尾音略微上揚。
元春笑眯眯地解釋道:“這是孃的哥哥呀。”
健兒仔細地看了會兒舅舅,這才一手扶著母親的腿,另一手衝著舅舅伸了伸。
賈珠一把撈起了外甥,還掂了掂,“夠沉的。”
元春道:“王爺最愛喂他奶餑餑和奶豆腐。”
賈珠驚訝道:“王爺也喂健哥兒?”
元春道:“王爺當年也是這樣照顧我們大爺的呀。”
也就是大姑娘趙暄生的時候不巧,若是趕上父親經常在家的日子,她也能體會下父親的關愛,估計性子也就不是前些日子那副人見人嫌的模樣。
可賈珠真沒想到王爺這麼……樸實體貼還好說話。
遙想數百年前,晁錯一心一意為漢景帝謀劃,諸侯王們一個“清君側”喊出來,漢景帝還不是把晁錯腰斬了?固然晁錯為人處事有大問題,但漢景帝此舉又何嘗不讓人心寒?
前車之鑑在此,真想當重臣和孤臣,也得睜大眼睛仔細瞧一瞧再說。
至少在賈珠看來,王爺這樣不肯輕易結交臣子,並不大合適。當然,像大皇子那般來者不拒,也是要惹出大禍的。
看在王爺待妹妹如此真心,賈珠決定這回就跟王爺分說一番,哪怕冒著交淺言深沒準兒要觸怒對方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他如此思量著,懷裡的健兒忽然開了口,“舅舅?”頓了頓,又字字清晰,“想什麼?”
賈珠也笑了,“這也忒精了啊。”
元春道:“天生就會看人臉色,”說著有些感慨,“我這也是喜憂參半啊。”
翻翻史書就知道,早慧未必是好事,多得是小時了了,大時未必,更要命的是……有些直接早夭了。前世她哥哥還不是應了後者。
妹妹的心思賈珠他猜著了大半,因而勸道,“因材施教嘛,我瞧著健哥兒極好。”
元春盯住哥哥,眼睛都不眨上一下。
賈珠無奈道:“等健哥兒長大些,我若是還在京城,便給他開蒙如何?”
元春這才眯起眼睛,得意道,“這還差不多。”
健兒根本聽不懂,但看孃親笑了,自己也嘴巴一咧,露了小白牙出來。
冬日裡天黑得早,丫頭們開始點燈的時候,趙之楨也回到府中。
從兒子趙晗那兒聽說賈珠已經來了好一會兒的時候,他不慌不忙地派人去跟元春打招呼,自己則先脫去官服,換上便裝。
等他收拾妥當,剛踏進元春的房門,就聽王妃的陪房問道,“回側妃的話,王妃遣小的來問,側妃可要留舅老爺在府中用飯?”
王妃如今管著大廚房,王府來客飲食招待,她的確要過問一二。
不過元春身為側妃,再怎麼得寵,按規矩她的孃家人也不算王爺的正經親戚——只是賈珠如今貴為翰林,而韓大公子是個舉人,在刑部做個小官兒……
偏偏王爺平素頗重規矩。
元春聽了,並沒刻意糾正,還扭頭跟哥哥笑道,“哥哥留下用飯吧?”
抱琴此時稟報道:“王爺來了。”
那管事低垂著頭,心中暗喜:時機正好!
誰知趙之楨快步走進裡間,直接指著這位管事道,“把她送回王妃院子裡去。告訴王妃,管家先從管身邊人開始。”
王府大總管領命而去。
“閒雜人等”一一退場,趙之楨才看向賈珠,“賈大公子。”
賈珠與元春兄妹齊齊起身見禮。元春一臉坦然,王爺當著她的面兒處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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