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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袍大袖,細影纖纖,蘇暮顏的身影在帳幔的每一個角度上翩然旋轉,似時空滑過流年,帶著種天馬流星與白駒過隙般的世事滄桑。
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衣裙的輕柔飄動,甚至每一根清晰倒映在帳幔上的頭絲,都呈現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美感。
這是蘇暮顏的舞臺,在這個舞臺上,她用生命在歌唱!歌唱她卑微的祈求,歌唱她的平凡的夢想,歌唱她對自由的渴望,甚至也歌唱……她那麼無可奈何的煎熬。
震驚,讚歎,膽顫心驚!
蕭南予的手握的死緊,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而不自覺。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那白色的帳幔,生怕只要一眨眼,那帳幔中的人,就會真的翩然昇仙,逃離他的身邊。他甚至有種錯覺,他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場夢幻,等一下,等到這支舞結束,當他走過去開啟帳幔的時候,會現裡面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因為他傷了蘇暮顏,所以,她用這種方式,來狠狠的報復他。
終於明白了沈玉樓的話,人的心一旦傷了,就很難再補好。
也終於肯承認,他錯了,真的錯了。
不再借口什麼保護她,不再說什麼帝王的不得己,錯了,就是錯了,把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的心,當作一個籌碼來算計,賭她會因為對自己的愛而原諒自己,不離開自己。
可是,當他這樣做的時候,他又究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在深切的愛著她,保護著她?
沈玉樓說的沒錯,歐陽情就是因為他死的,因為他和低能兒一樣的情商程度,所以才連累了歐陽情!
而如今,他又要因為同一個錯誤,失去蘇暮顏了麼?
“停下!不許再跳了!”蕭南予猛的喝道,看向場中的雙目床血,有種野獸般的瘋狂和歇斯底里。
樂聲戛然而止,群臣訝異的看向蕭南予,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場看不見舞者的舞蹈裡,蕭南予突來的怒喝令每個人都莫名其妙。
帳幔中的身影緩緩的收勢,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人看得到,隱藏在簾幕後的蘇暮顏,面色己因這場舞蹈,虛弱蒼白成什麼樣子。
“朕乏了,今日的花神宴就到這裡吧。”蕭南予勉強穩定住心神,硬著聲音說道。
雖然不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但此話一出,逐客的意味分明,誰也不是沒眼色的傻子,縱然有些可惜不能看完,但卻紛紛行禮告退。
沈玉樓的面色己如冰雕般蒼白,體溫也幾乎在零點以下。沒有誰比他更知道暮顏花的特性,那種花除了蘇暮顏剛才所說的那些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性,那就是每一朵花開花的時間,在一生之中,只有那麼短短的一次!
當它在那短暫的時間中傲然綻放之後,就會隨著黑夜的到來一起,被掩埋進深深的泥土,那一次綻放,是它整個生命的燃燒!而繁星草原,也正是在無數暮顏花這樣前赴後繼的綻放與毀滅之中,展示著洞虛仙境般的靈氣!
然而蘇暮顏,那個驕傲又美好的女子,她選擇這種花,她居然選擇這種花,她怎麼可以!
這是宣戰麼?對他們帶給她的一次又一次的傷痛宣戰,對她那麼久的隱忍宣戰,告訴他們,她不會再妥協,不會再退讓,她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維護每一個她在意的人。
她不再信任他們了,對現在蘇暮顏而言,他們都只是一群沒有信用的小人!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把她逼入絕境,卻指望著她能夠只是微微的笑笑,然後就前嫌冰釋,他也好,蕭南予也好,他們怎麼會如此天真,又如此殘忍?
幾乎毫無知覺的隨著歐陽清風一起走出景怡宮,耳邊還傳來歐陽清風不滿的嘀咕聲:“皇上怎麼回事啊?那麼好看的一支舞蹈,居然不讓我們看完。”
沈玉樓忽然笑起來,笑容中有說不出的慘然,那麼好看的一支舞蹈,那個女子,是多麼冰雪聰明,居然用一支如此驚心動魄的舞蹈,來向他們華麗的宣告著決絕!
123。 說不出口的話
所有來參加宴會的大臣都己經離開,只有宮人們在忙碌的收拾著宴席。
蘇暮顏的影子安靜的倒映在白色的帷幕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正在多麼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劇烈的舞姿讓她原本就病弱的身體更加不堪重負,一顆心慢幾乎己經要跳出胸膛。
蕭南予一字不,只是靜靜的盯著帷幕上的影子,在這種時候,他才現,蘇暮顏的身體,竟然比他想像中還更要瘦弱,晚風吹來,帷暮輕輕的擺動,而在他的眼裡看來,竟彷彿是蘇暮顏的身體要隨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