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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月亮雨
九龍河沿著精絕境內一路折向西南方向,由精絕鳳氏居住地旁邊百里左右的地方斜斜擦過去,蘇暮顏一行人可以坐船直到那裡再改換陸路。
行船的第二天,半途中來了小船接應,換下了這艘外表看去樸素,內裡卻裝飾豪華,質量一流巨大樓船。要回族內,還是樸素一點好,畢竟精絕無人不知,他鳳清魅不過是個奴隸的兒子,怎麼可能有錢造這麼大的船。
而那些訓練有素的鳳清魅親衛,也大都隨著那艘樓船去了別的地方,只留下十餘個人換上普通的侍衛服裝。
在小船上又走了有三四日,這幾日來,蘇暮顏都儘量不和鳳清魅說話,甚至暗自後悔自己那天干嗎要逞口舌之快,多說那麼兩句,結果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不過鳳清魅竟彷彿是當了真似的,這幾日來噓寒問暖,好酒好菜伺候著就不說了,還時不時的風花雪月,浪漫一下,就像昨天夜裡,蘇暮顏正睡著,忽然覺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很奇怪的感覺,下意識的睜開眼,卻正看到鳳清魅微笑著趴在自己的床邊,她一軲轆滾起來,嚇的頭皮都麻了,鳳清魅卻笑著說道:“起來了啊,起來了就好,帶你去看點東西。”
說著話,也不管蘇暮顏願意不願意,拖著她就往外面拉。剛要出船艙,忽然又折回身去,笑著說道:“差點忘了這個。”伸手從旁邊拿起一件東西,卻是把油紙傘。
“喂,你要我去看什麼啊?我可沒說我願意去。”蘇暮顏被近幾日來鳳清魅過分的熱情弄的鬱悶至極,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看他一臉溫婉的笑,雖然假了點,也比這樣好。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鳳清魅彷彿在心裡為他自己定下了個目標似的,如今的一舉一動,都不過是在向著那個目標努力。
只是這個想法不同常人的所謂神仙王爺心裡的目標究竟是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對於蘇暮顏的抱怨一點也不介意,鳳清魅只管拉著她往外走,口中哄勸一般說著:“你見了就知道了,一定會喜歡的。”
拉扯間便上了甲板,蘇暮顏反抗無效,賭氣的扭頭四個張望,然而只一張眼,便立時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這裡己經不是九龍河的主幹道,而是進了一條小的支流,兩岸水木叢生,間或還能見到一兩隻棲息著的水鳥休息的樣子。而這些卻並不是讓蘇暮顏震驚的東西,她所震驚的,是月光和雨。
這是一場普通到不能普通的夏夜之雨,雨勢不密,卻偏偏條條的連成了細細的銀線,按說這樣的雨夜,應該是烏雲蔽頂,暗色悽然的,然而偏不,月亮象是一輪巨大的銀盤,明晃晃的掛在天空,甚至亮的奪人眼目。
本來並不特殊的雨在這樣的月光下忽然就詩意起來,絲絲銀線在月光下閃著灼灼的光華,卻又因為水氣的氤氳而迷朦出一種霧氣的感覺,雨滴落入水面又反彈著躍起,折射出月亮的光華後又再次溶入水中。
蘇暮顏忽然覺得眼眶開始溼潤,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如夢如幻,似幻又似真,本該爽利清新的夏夜之雨因著月光而變得纏綿起來,本該清冷淡漠的月光在雨的襯托下卻又顯出一種羞澀的味道。
不張揚,不濃烈,只是說不清,道不明,象是有情的,否則何必那般朦朧,又彷彿無情的,否則何必那般明亮晃眼,照的人連逃避的餘地都沒有?
油紙傘高高的擎在頭頂,鳳清魅側著半個身子立在蘇暮顏的身後,忽然俯下身子問:“喜歡麼?”
聲音柔柔的,低低的,就近在耳邊,聲音線一般順著耳鼓一路向內,彷彿在心上奏起。
情不自禁就順著他的話說:“喜歡。”
身邊的人忽然輕輕的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猛然間驚醒,轉了頭惱怒的瞪著他,卻又忍不住回頭去看江面上迷朦又清朗的月色雨色。
身後的人仍不老實,一隻手不知何時竟己伸到了腰間,從後面半環抱著,蘇暮顏猶猶豫豫的沉浸在眼前自然的奇景中,居然渾然未覺。
耳畔的聲音又響起:“我們叫他月亮雨好不好?要記得哦,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雨。”
用力的一個肘擊,鳳清魅吃痛的低呼聲立刻打斷了甲板上迷濛的氣氛,蘇暮顏這一次是徹底從那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轉身望了一眼微彎著腰的鳳清魅,也不管會淋到雨,自顧自的就回艙房,真是的,這個男人當她是什麼啊?這麼一點小把戲就想來要她的心?那種噁心的話,也虧他說的出口。
不過,要是這話是蕭南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