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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臨這樣的關鍵抉擇，當初堅定地支援林鬱的訓練計劃的周顯，卻不由地猶豫了。

是的，他想要藉助林鬱的力量來提升二隊的總體實力，他想要二隊成為一個名副其實可以與一隊競爭而毫不遜色的特種兵隊伍。可他卻下不了決心將跟他一起共事多年的戰友就這麼一個一個輕易踢走。

這不是當初為進利刃而參與選拔的時候，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就走。

現在應該要離開的這些人，他們卻已經是利刃的一員，他們當了太多年利刃，已經對這裡有了歸屬，怎麼可能在中途就這樣讓他們輕易離開？

周顯下不了這個決心。

而林鬱也不置可否。

於是事情就這樣耽擱下來。

訓練是照常訓練，沒再加大強度，跟得上的人已經開始覺得這樣的訓練無法滿足他們重新開始旺盛的精力，而跟不上的人則是拼了命也跟不上，整個隊伍都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訓練結束，王弼同林鬱回了寢。

關上門，王弼將訓練服的外套摔在桌上，有些憋悶地問林鬱：“我說芋頭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隊里人心惶惶，你怎麼還能跟沒事人似的？”

林鬱看他一眼，“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王弼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要減人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大家心裡多少都有譜，誰走誰留，就算你真的動手減人也不會遭到太大的反彈。可要是這麼拖著，那這事兒可就拖過去了。等到大家都安心了覺得你不會減人的時候你要是再減，那可就不那麼好辦了，你知道嗎？”

林鬱輕輕地挑起眉，“沒想到你是支援減人的。”

王弼將自己攤在椅子上，沒有形象地呈大字型坐下，苦笑：“怎麼你覺得我是會反對這個的嗎？”

林鬱聳聳肩，“你不是一向都在隊裡廣交善緣？”

王弼點頭，又抽了口氣，表情疑惑，“誒，你這話怎麼像在諷刺我啊？”

林鬱輕笑，“我只是在形容你人緣好而已。”

王弼搖了搖頭，皺眉，“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像諷刺似的。真是！怎不見你在領導面前這麼說話啊，就知道擠兌我這種小人物哈！”

林鬱聳肩。

王弼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低沉地正色道：“我們誰都不想再看見像小仁那樣的事情發生了，對吧？”

林鬱沒說話。

第二天，他去了李一新的辦公室。一進門，李一新就衝他熱情招手，“哎，林鬱啊，進來進來，我正想要找人叫你來呢。來，進來坐下。”

林鬱敬了個禮，在李一新的辦公桌前面坐下，“大隊。”

李一新點頭，開口問：“最近你們隊訓練得怎麼樣了？”

林鬱道：“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訓練強度，不過也有一些人……”

李一新再點頭，沉吟著道：“是啊，二隊荒廢了這麼些年，不是隻要一提練就所有人都能跟上來的。”他微微地頓了一下，“不過這件事情由我來處理，你就不要管了。我想找你是為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林鬱輕輕地挑眉，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大隊。

李一新將身體往椅背上舒服地一靠，神態很是愜意到與所說內容不符，“這一次上面要搞一次聯合演習，林鬱你就去你們隊裡挑兩個人去吧，加上你，你們隊一共去三個。這事兒我也跟周顯說好了，他同意由你來挑人。”

聯合演習的事情林鬱也早聽程緒漏過口風，不過那時程緒沒有給他細說，他也就沒問，這次終於等大隊提起，卻又見他好像根本不怎麼重視似的口氣隨意，不由好奇道：“這次的聯合演習是關於什麼的。”

李一新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聳肩，“我具體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面哪位心血來潮搞出來的，哎，誰知道呢，反正我們配合就是了嘛。他們讓我們出十個最好的兵去，可這聯合演習之前還要搞一個不知道什麼的聯合訓練，一搞一個多月，萬一這中間再出了什麼任務，那我這邊不就沒著沒落的了！所以我就捉摸，派七個給他們也就夠了。程緒隊四個，你們隊三個。還是他們那邊是主力，咱就跟著配合配合就行。行，你這就回去選兩個人選報給我吧，帶你覺得最得力的過去。”

“是。”林鬱起立，敬禮。

李一新說得漫不經心，卻多少有些不合情理。既然是聯合演習，演習之前又要聯訓一個月的時間，那該是很重要的演習才對，可李一新的話卻說得不清不楚，態度也是曖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