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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不行,得叫他找個中間人作保。誰知他這一說,老餘不但滿口應允,還說:“縣司法局公證處剛成立,專門辦理這號事。你不放心,咱們上縣裡公證處備案,由國家法律機關擔保合同執
行。”國家作保,這可牢靠。於是,兩人當天就到縣公證處辦了手續。
這一同,陳大能操心了:動了法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回去就開了社員大會,反覆強調:“誰不聽餘局長安排,違反合同,就由誰負責!”這下子好了,老餘的話靈了,勁順了,叫咋
幹就咋幹。老餘自天和大夥一塊幹,夜裡為觀察蟲情連軸轉,熬通宵是常事。有的社員說:“看不出這個餘局長不但能‘噴’,還能幹哩!”也有的說。“訂了合同,他也怕賠錢哪!”
冬去春來,眼看著栗子樹又青了,葉又綠了,花又開了,苞又結了。粟苞一疙瘩挨著一疙瘩,還從沒見過結這麼多哩!老餘又咧開嘴笑了。陳大能呢?還是那句話:“別高興得太早啦,
過幾天再瞧!”可是,幾天過去了,連串的栗苞象是釘到了樹枝上;動也不動。十幾天過去了,栗苞落得很少。這一回,該陳大能傻眼了!他在慄樹坡上轉來轉去,仰著臉,睜大眼睛看來看
去也沒看出個啥名堂。心裡直嘀咕:怪!難道是老天爺在幫老餘的忙?一個多月過去了,豐收已是十拿九穩,社員們都喜得合不攏嘴。陳大能卻是喜中又添一層憂:看樣子,少說也得給老餘
萬把斤栗子。乖乖,一萬斤就是三千塊呀!他心疼了,後悔了。
說來也巧,正當陳大能發愁的時候,縣裡忽然來了輛小車,接老餘去參加什麼學術研究會議,老餘一去幾個月沒回。
收粟子的季節到了,栗子坪的社員們全力以赴,很快收完入庫。一算產量,老天爺!整整超產五萬五千斤。這一下,可把火夥樂壞了。誰料陳大能卻板著臉對社員們說:“不管誰問,就
說只超產一萬斤,誰露了底,一切後果由誰負責!”實行了聯產責任制,陳大能幹嗎還瞞產?他這是衝著老餘來的。你想,按合同規定,超產的百分之二十獎給老餘。二五得十,就得獎給老
餘一萬一千斤板栗,就是三千三百塊哪!這叫陳大能怎捨得?所以他就想了這個餿點子。
老餘回來,聽說只超產一萬斤,硬是不信,張嘴就說至少超產四萬五,這下兩人爭執起來丁。陳大能說老餘死要錢,是老財迷!老餘說陳大能不守信,說話不算數,兩人各不相讓。這事
不知咋讓縣委書記老趙知道了,他便讓經濟法庭公開審理這件案子。
十一月十日這天,開庭審判了。妤傢伙,能容納兩千人的大會堂被擠得水洩不通。局長和生產隊長為錢打官司,這種希罕事誰不想親眼看看?湊巧這天又是縣三級幹部會議報到日,大家
都趕來看熱鬧了。
事情很快就審清了。老餘胸有成竹,他透過收購站、外貿局、信用社早就查清了栗子坪生產隊出售栗子的總數是七萬五千斤,今天他們都到法庭作了證,公證處也當庭作證。陳大能面對
事實,自然無話可說。網首發
經過合議,法庭當場判決:按合同執行,獎勵提成按實際超產數分配,立即生效;並責成陳大能當場檢查瞞產、不遵守合同的錯誤。人們轟動了。陳大能無奈,只得檢查了他如何只信自
己,不信科學,怕生產隊賠錢,結果賠了大錢的保守思想。最後他捶著自己的腦袋說:“人家都叫我陳大能,看來,我無能啊!”
誰知他一說完,會場忽然熱鬧起來了。咋啦?原來好多種栗子的公社、大隊幹部爭先恐後地擁到臺前,紛紛要求和老餘簽訂技術承包合同。老餘對著麥克風解釋說:“簽訂合同是為了更
好、更快地推廣科學技術,只要大家相信科學,合同不用籤。等一會給每個隊發一本技術資料,你們只要按材料上說的去做就行了。”
本來,案子圓滿解決了,事情該結束了。誰料老餘突然要求法庭當場宣佈:原判作廢,他一分錢也不要,全部留給栗子坪生產隊。全場人愣住了!要知道這不是三十三元,也不是三百三
,而是三千三百元呀!陳大能要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驚奇地問他:“那你今天跟我打這場官司為的啥?”老餘爽朗地笑了:“為的啥?為的在全縣推廣板栗蟲害防治工作經驗,你陳大能
現身說法,比我這‘老財迷’講的靈啊!”陳大能頓時熱淚盈眶,一把拉住老餘的手說:“不,不!你不是老財迷,你是咱山裡人的財神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