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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握好。
“我還要做家務活,你慢慢吃,有事叫我。”我怕站在一旁讓他侷促不安,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我走進客廳,把鞋櫃翻了一遍,找出一雙男士舊拖鞋。不像別的鞋子,必須要碼數合適才能穿,拖鞋是不管腳大一點、小一點都能湊合著穿。
我拎著拖鞋走到院子裡的水龍頭下,把看著挺乾淨的鞋子又沖刷了一遍,立放在太陽下曝曬。
估摸著他還要一會兒才能吃完,我拿起抹布,一邊擦拭院子裡邊邊角角的灰塵,一邊時不時地檢視他一眼。
以前爺爺還在時,藤桌、藤椅一般放在主屋的簷下或者庭院正中,乘涼喝茶、賞景休憩,都無比愜意。爺爺臥床不起後,沒有人再有這個閒情逸致,藤桌和藤椅被挪放到了靠著院牆的角落裡,那裡種著兩株龍吐珠和幾棵九里香,都長了十幾年了,九里香有一人多高,攀附而上的龍吐珠藤粗葉茂,恰好把他的身影遮擋住。
我看不清楚他,但隔著扶疏花影,能確定他一直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沒有不安分的動作。
我放心了一點,雖然海島民風淳樸,別說弓雖。女幹兇殺,就連雞鳴狗盜也很少發生。爺爺一直驕傲地說自己的老家是桃花源,寧可孤身一人住在老宅,也不肯搬去城市和爸爸住,但我在大城市生活久了,憐憫偶爾還會有一點點,戒備卻永遠只多不少。
正在胡思亂想,繼母的說話聲隱約傳來,我立即放下了抹布。
沈楊暉興沖沖地跑出屋子,大呼小叫地說:“沈螺,你怎麼起這麼早?”
沈楊暉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典型的獨生子性格,沒什麼壞心眼,但十四歲的少年,正是“中二病”最厲害時,絕不招人喜歡。
我還沒回答他,爸爸的叫聲從二樓的衛生間飄了出來,“沈楊暉,說了多少遍了?叫姐姐!”
沈楊暉做了個鬼臉,滿不在乎地嘀咕:“沈螺都不叫我媽‘媽媽’,我幹嗎非要叫她姐姐?是吧,沈螺?”
繼母走了出來,朝我微笑著打招呼,“小螺,早上好!”
我也扯出微笑,“楊姨,早上好!”繼母姓楊,她嫁給我爸爸時,我已經十歲,離婚家庭的孩子都早熟,該懂不該懂的我基本都懂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沒打算當我後媽,我寧可被爸爸斥罵,也堅決不叫她媽媽,只叫她楊姨,她欣然接受。
楊姨在沈楊暉背上拍了一下,催促說:“去刷牙洗臉。”又提高了聲音叫:“海生,盯著你兒子刷牙,要不然他又糊弄人。”
我不禁失笑地搖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已經二十五歲,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小丫頭,繼母卻還是老樣子,總喜歡時不時地提醒我,在她和爸爸之間,我不是家人,而是個外人,卻忘記了,這裡不是上海那個她和爸爸只有兩間臥室的家,這裡是爺爺的家,是我長大的地方,她才是外人。
鄉下人沒有那麼講究,寬敞的廚房也就是飯廳。等爸爸他們洗漱完,我已經擺好早飯。
楊姨客氣地說:“真是麻煩小螺了。”
我淡淡地說:“不用客氣,我已經吃過了,你們隨便。”
爸爸訕訕地想說點什麼,沈楊暉已經端起碗,大口吃起來,他也只好說:“吃吧!”
正在吃早飯,敲門聲響起。
我剛想去開門,沈楊暉已經像一隻兔子般躥出去,開啟了院門。爸爸不放心,放下碗筷,緊跟著走了出去,“楊暉,和你說過多少遍,開門前一定要問清楚,認識的人才能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衣冠楚楚、戴著眼鏡的男子,淺藍色的條紋格襯衣、筆挺的黑西褲,斯文下藏著精明,顯然不是海島本地人,爸爸訓斥沈楊暉的話暫時中斷了。
他疑惑地打量著來人,“您找誰?”
對方帶著職業性的微笑,拿出名片,自我介紹:“我是周不聞律師,受沈老先生委託,來執行他的遺囑,您是沈先生吧?我們前幾天透過電話,約好今天見面。”
爸爸忙熱情地歡迎對方進屋,“對,對!沒想到您這麼早,我還以為您要中午才能到。”從大陸來海島的船每天兩班,一班早上七點半,十一點半到島上,另一班是中午十二點,下午四點到。
周律師微笑著說:“穩妥起見,我搭乘昨天中午的船過來的。”
繼母再顧不上吃飯,著急地走出來,又趕緊穩住,掩飾地對我說:“小螺,一起去聽聽,和你也有關係。”
爸爸客氣地請周律師到客廳坐,繼母殷勤地倒了熱茶,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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