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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危險。爸爸卻脾臟大出血,現在正在手術搶救中,生死難料。
沈楊暉六神無主、慌亂害怕下,就遷怒於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爸就不會那麼堅持不賣鏡子;如果爸爸同意了賣鏡子,繼母和爸爸根本不會吵架,就不會發生車禍,繼母不會重傷,爸爸也不會生死未卜。
沈楊暉打電話來,不是為了向我尋求安慰幫助,而是純粹地發洩,他說著說著,又開始罵我。
我一邊聽著他的咒罵哭泣,一邊恍惚地想起爸爸離開海島時對我的承諾,“小螺,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是隻有你姓沈,你放心,那面鏡子我一定讓楊暉好好保管,絕不會賣掉!”
從小到大,爸爸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沒有原則的善良軟弱,像黏糊糊的麵糰,沒有一點稜角,誰都能揉搓一番,所以他總是慣性地出爾反爾,也沒有什麼男子漢的擔當。媽媽卻不但能幹,而且漂亮,她和同事發生婚外戀,鬧到離婚,雖然外人都喜歡指責她,我對她有失望、有心冷,卻從來沒有恨過她離婚,因為爸爸這樣的男人真的很讓女人絕望。
只是這一次,我完全沒有想到爸爸能這麼堅持地遵守諾言,也完全沒有想到危急時刻,他竟然能果斷堅毅地把生的機會讓給妻兒。當然,我更沒有想到爸爸好不容易堅守一次諾言,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心情沉重地問:“手術還要多長時間?”
“這是很大的手術,醫生說時間不一定,至少還要兩三個小時。”
“現在誰在照顧你?”
“我不需要人照顧!”
叛逆期的少年,我換了一種說法,“現在哪個親戚在醫院?”
“我姨媽,她一直罵罵咧咧,說全是我爸的錯,還追問我到底從爺爺那裡繼承了多少錢,我都懶得理她!”
楊家真是家風彪悍,不過,幸好沈楊暉也繼承了這點,不至於吃虧。我問:“你們錢夠嗎?”他們雖然繼承了爺爺的存款,可還房貸、買車,估計已經花得七七八八。
沈楊暉譏諷:“不夠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打算給我和我媽錢?”
我沒理會他的刻薄,平靜地說:“我現在手頭有一筆錢,可以打給你們。你需要多少?”
沈楊暉一下子沉默了。
我不耐煩地說:“喂?你說話啊!”
沈楊暉吸了吸鼻子,說:“誰稀罕你的破錢!那個想買鏡子的人又給媽媽打了電話,媽媽還在昏迷,我就接了電話,已經把鏡子賣掉了!沈螺,我告訴你,我討厭那面破鏡子,就是討厭!什麼沈家的祖爺爺、祖奶奶的,關老子屁事!”
“沈楊暉,你……”我想說,你覺得是我導致了爸爸和你媽吵架,卻不想想,如果不是這個買鏡子的人一再來誘惑你媽,你媽會和爸爸吵架嗎?你以為這樣做是報復我,卻沒想到是便宜了敵人嗎?但是,想到他媽媽昏迷未醒,爸爸生死未卜,我把到嘴邊的話都吞了回去。
我說:“既然已經賣掉了,你就把錢看好了,你姨媽肯定喜歡錢大於喜歡你這個外甥。等你媽醒了之後,你避開你姨媽,把這事跟你媽悄悄說一聲。”
沈楊暉不屑地說:“你當我傻啊?我當然知道人心隔肚皮、財不露白的道理了!”
我說:“等爸爸手術成功後,你再給我打個電話行嗎?”
沈楊暉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地問:“你覺得手術會成功?”
我寬慰著他,也寬慰著自己,“宇宙有吸引力法則的,我們這麼想,事情就會向我們想的方向發展。”
沈楊暉說:“手術成功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好,我等你的電話。”
沈楊暉惡狠狠地說:“萬一要是……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他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我怔怔地拿著手機,心裡滋味複雜。
和爸爸吵架時,不是沒下過狠心,權當自己沒有爸爸,可是,真出事了,卻是割不斷的血脈相連,心裡又慌又怕。但是,我現在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隔著茫茫太平洋,就算立即往回趕,也需要十幾個小時,手術早已經做完了。
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像受了驚嚇突然看到大人的小孩,立即拽緊了他的手。真的好奇怪,明明他手的溫度比我的體溫低很多,可每一次握住他的手時,都覺得最溫暖。
吳居藍說:“我已經發了訊息給Violet,她會聯絡上海的同行,盡全力搶救你爸爸。”
我不知道能有多少幫助,但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我後知後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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