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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風陵師太派他二人前來江南,便是為了那江南神醫“如意手”梅宗芳賀壽。
霍行止先表明了身份,又謝過那梅管家,心中暗暗讚歎梅府做事果然周密妥帖。一路騎馬隨行,傍晚時分才到了梅府。此刻梅府早已張燈結綵,佈置得甚是喜氣。
門口卻早已站了兩個婢女來迎接他兩人。霍行止和方絮覺得奇怪,不待開口,一名侍女便恭敬道:“兩位少俠,我們夫人早已為二位備下薄酒洗塵,請前往墨梅亭一敘。”
這梅宗芳的夫人年少時得過風陵師太的救助,雖未入得峨嵋門下,卻不忘恩義,一直將峨嵋視作親故。這一事霍、方二人臨行前略有知曉,此刻見狀,心中不由感嘆梅夫人果然一片熱忱。
霍行止與方絮還未行到墨梅亭,便聞到一陣清雅香氣,再見便是亭中人影。兩人走上前,見那梅夫人背對他們,背影纖細嫋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多歲的樣子。
那梅夫人聽見他們腳步聲轉過來,微笑道:“霍少俠,方姑娘,尊師一向還好麼?”
霍、方二人先聽到那話語聲,只覺得極是溫柔動人,彷彿翠玉碰冰、錦瑟撫弦。梅夫人轉面之間,衣衫拂動,卻見她紫衣雪肌,星目如波,嘴角微微含笑,極是嫵媚。那一身淡紫衣衫穿在她身上,當真如梅中仙子一般,叫人不敢逼視。
霍、方兩人不覺一震,竟想不出這樣的人便是江湖中頗有威名的“裁雲劍”梅夫人,心中不覺起了三分敬意。方絮因是風陵師太的關門弟子,又是女子,便由她開口答:“師父身體尚佳,多謝夫人掛記。”
那梅夫人請他們坐下來,含笑問道:“一路是否吃得慣?睡得可香不香?你們師父於我有大恩,我可不敢怠慢了你們呀。”又親手為他二人斟了杯酒,道:“這是我親手釀的梅子甜酒,你們且嘗一嘗。”
天色漸暗,管家喚下人掌起燈。那燈下梅夫人容色更顯嬌好,風致楚楚。霍行止坐在她旁邊,略有拘謹,鼻尖嗅到一絲清冷香氣,也不知是風送來的梅花香還是梅夫人袖間香味,面上幽然浮現淡淡紅色。
方絮見梅夫人親切,三杯酒下肚,膽子大了些,吐吐舌頭答道:“好是好的,只是我前幾日在臨安城外惹了事,我師兄責怪我不聽師父的話,正惱怒我呢。”
梅夫人不由問道:“怎麼?”
方絮便將那雪夜如何進酒家避寒、如何爭吵、那通譯如何辯解、自己最後見那惡事如何氣不過一劍殺了個元兵的事,一一向梅夫人道來。
梅夫人極有涵養,只聽方絮說,聽罷,道:“這也不是甚麼大事,我家老爺與城中官員也有些交情,我央他去幫你說一說就罷。”
方絮喜道:“是麼?那謝謝夫人了!師兄,這下你可不許生我的氣了!”一轉頭,卻見霍行止也含笑看她二人,心中不由更喜。
用完飯後,管家來稟報為這師兄妹二人安排的住處。梅夫人略略一想,笑道:“我領你們好不好?老爺常常不在家中,沒人陪我說話,許久沒這麼快活了。”霍行止與方絮自然願意。
眾僕婢和管家跟著他三人之後,往別苑走去。一路迴廊曲折皆以琉璃燈照明,映在雪地上別有意趣。峨嵋金頂上清靜雅緻,卻難見如此綺麗之景。方絮走在前後,起了興致,不禁道:“也不知回了峨嵋能不能掛一盞這樣的燈在我屋裡。”
霍行止道:“師父一向不愛這些東西,你要是喜歡只在這裡看個夠罷。”
方絮正要說話,忽聽梅夫人微笑道:“方家妹子,你師兄不肯送你的,我來送你。”
話音未落,她袖間忽伸出一條緞帶,凌空捲起壁角一盞琉璃燈正正朝方絮送來。那勁風雖盛,力道卻不大。方絮一貫是用劍的,峨嵋劍法早已使得出神入化,此刻手中無劍,便身形一側、劈掌為劍,平平一掌拍出便可接住。只見那燈中火焰因她掌風躍動,幾要熄滅,方絮不忍,半空將掌勢收回,那燈中的燭油便撲面朝她倒下。
只聽梅夫人“呀”地驚叫了一聲,想是沒料到方絮如此心愛這燈火,竟寧可自己燙傷,也不肯出手滅了那火光。
未及音落,霍行止已搶上來將方絮護在身後,點足向後微退,衣袖一捲將燭油盡收於內,又一手輕輕托住那飛來的燈。
這一退一卷一託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形卻如驚鴻掠水、乾淨利落,引得那梅府管家梅盡江不由出聲喝彩道:“好身法!好厲害!”
梅夫人大約是見自己的莽撞行徑,險些傷了方絮,又毀了霍行止一身藍袍,心中不由過意不去,第二日只差人送來一襲青衫,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