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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陣。她說話的方式也是一種演戲。只是演得不怎麼地道。太蠢了,該死的裝模作樣!”
“你相信當她這麼做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裝得還像回事兒?”
“是的,有本書叫《曼丁戈》①『注:《曼丁戈》(Mandingo),美國作家凱勒·昂斯托特一九五七年出版的長篇小說,一九七五年拍攝成同名電影。』,我以前看過那本書,那裡面有個黑人,還有《飄》裡面的黑人嬤嬤——她好像在這兩個角色之間串來串去。我知道你不瞭解這些名字,但我想說的是她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套話。你明白那意思嗎?”
“那意思是,她總要叨咕有人會對她怎麼樣,其實都是沒影兒的事情。”
“是的。那樣的話我連一半都說不出。”
“你們這兩個小子還沒吹蠟燭嗎?”黛塔的聲音嘎啦嘎啦的變得更粗啞了。“難道你們還玩不起來?不會吧?”
“快走吧。”槍俠慢慢站起來。他搖晃一下,瞧見埃蒂在看著他,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會有事的。”
“還能挺多久?”
“一直挺到必須挺到的時候。”槍俠回答。這聲音中的冷靜讓埃蒂不寒而慄。
12
這天晚上,槍俠用最後一發確鑿可用的彈藥獵殺了大螯蝦。他打算第二天晚上把那些被視為啞彈的彈藥一個個兜底兒試過來,其實他知道大多數是沒法用的,接下去就像埃蒂所說:他們只能把那些該死的東西砸死了。
這一夜跟其他夜晚一樣;升火,燒煮,剝殼,吃——現在吃東西的速度慢下來了,已經失去了旺盛的食慾。我們只是在吞下去,埃蒂想。他們拿食物給黛塔吃,後者只是尖叫著大笑著詛咒著,問他們還要這樣把她當傻瓜耍到什麼時候,接著身子就拼命地左右亂甩,絲毫也不在意這樣會使自己的骨骼被箍得更緊,她只想著把輪椅顛翻,這樣他們在吃東西之前只能先把她鬆綁。
就在她這詭計得逞之前,埃蒂攥住了她,槍俠拿石塊把兩邊的輪子卡住。
“你能安靜點,我會把繩子鬆開。”槍俠對她說。
“這樣你就可以操我的屁股了,操你媽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她看著他,眼睛眯縫起來,心裡猜測著這平靜的聲音裡面隱藏著什麼,(埃蒂也是這麼想的,但他不可能問出來,)過了一會兒,她生氣地說,“我挺安靜的。我已經餓得不能動彈了,你倆小子得給我找點像樣的食物,難道你們想把我餓死?你們是這麼打算的嗎?你們想來哄我還太嫩了點吶,我從來不吃有毒的玩意兒,這準是你們的詭計。想把我餓死。好吧,讓我們瞧瞧,當然啦,我們得瞧瞧。我們當然得瞧瞧。”
她又朝他們咧嘴一笑,那怪樣能疹進你骨頭裡去。
不一會兒她就睡過去了。
埃蒂摸摸羅蘭的臉頰一側。羅蘭看著他,沒有躲開他的觸控。
“我挺好的。”
“是啊,你是大能人嘛。好啊,我告訴你,能人,我們今天沒走多遠。”
“我知道。”還有就是使完了最後可用的彈藥,但至少今晚別讓埃蒂知道這事了。埃蒂雖說沒生病,卻很累了。太累了,經不起壞訊息的刺激。
不,他是沒生病,還沒有,可如果這麼下去而得不到休息,累到頭了,他就該生病了。
在某種程度上,埃蒂已經不對了。他們兩個都是這樣。埃蒂的嘴角的皰疹越來越多,身上面板也佈滿了斑斑點點的皰疹。槍俠能感覺到自己的牙床都鬆動了,而腳趾間的皮肉已裂開血口子了,剩下的手指也和腳趾一樣。他們是在吃東西,但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日復一日。他們還能這樣繼續吃一段時間,但他們最後斃命之際,卻像是死於饑饉。
在這乾燥之地我們卻得了海員病,羅蘭想。簡直就是這麼回事。真好笑啊。我們需要水果。我們需要綠色蔬菜。
埃蒂朝那邊的女人點點頭。“她還會折騰出什麼破事讓我們難受難受。”
“除非另外那個能夠回來。”
“那當然好,但我們不能指望這事兒,”埃蒂說。他拿了根燒焦的木頭在地上胡亂塗畫著。“下一道門的情況你知道嗎?”
羅蘭搖搖頭。
“我想知道的是第一扇門到第二扇門之間的距離,第二扇門到第三扇門之間的距離跟它是不是一樣,我們可能陷進他媽的深坑裡了。”
“我們現在就陷在深坑裡。”
“陷到脖頸了,”埃蒂鬱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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