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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查詢過“莫特百科”後,他知道能在這家店裡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他沿著過道走向一處高櫃檯,上面寫著“處方藥”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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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開設在第四十九街上的凱茨藥店是老凱茨在一九二七年創辦的,除了賣藥,還兼營冷飲生意(還有各色小零小碎的男女用品),現在是他那獨生子繼承這份家業,看來也將一輩子打理這攤子。雖說他才四十六歲,看著卻頗顯老邁之相。凱茨是個禿頭,面板髮黃,身子虛弱。他知道人家都說他像是一具活死屍,卻沒人知道箇中原委。
這會兒雷斯邦太太在電話那頭大叫大嚷,如果他還不把該死的處方藥馬上給她送去,她就要控告他,馬上,就是立刻。
你想怎麼樣,太太?我把這藍色的巴比妥鹽液體倒進電話裡?他真要這麼做,她至少會幫幫忙閉上那張嘴。她沒準會把話筒側過來舉在嘴上哇哇大叫。
這念頭讓他詭秘地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你不明白,雷斯邦太太,”他聽她叫嚷了一分鐘——足足一分鐘——時間就顯示在他那塊二手錶上——打斷了她的話。他本想像以往那樣衝她喊一通:別朝我嚷嚷,你這傻屄!跟你的醫生叫嚷去吧!是他給你下的套!行啦。該死的江湖醫生開出這種處方就像是吹泡泡糖,當他們決定停止給她用藥時,誰來承受這泡屎?外科醫生?噢,不!是他!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這聲音在他聽來像是一隻憤怒的黃蜂在罐子裡嗡嗡亂轉。“我明白我給你們這破爛藥店做成了許多生意,我明白多少年來我一直是這裡的忠實主顧,我明白——”
“你得去和——”他透過半邊眼鏡向那母狗的“羅洛戴克斯”卡片上瞄了一眼。“——去和布魯姆霍爾大夫說。你的處方已經過期了。聯邦法律規定沒有處方配出‘安定’是違法行為。”說到底你應該知道怎麼做……除非你打算違規開方,他想。
“這是疏忽!”那女人尖叫道。這會兒她嗓音裡已略顯驚慌了。要是換了埃蒂,馬上就能辨出這種聲調:那是沒上路的毒品雛兒。
“那麼,打電話給他,讓他糾正過來,”凱茨說,“他有我們這兒的電話號碼。”是啊,他們都有他這兒的電話。這恰恰就是麻煩之所在。他才四十六歲,看去就像個快死的人,就因為那些該死的醫生。
我想保住這兒的一點薄利,別讓生意打水漂,就得告訴這些狗屁癮君子去操他們自己,就是這樣。
“我沒辦法打電話給他!”她尖叫道。她那聲音鑽進他耳朵裡讓他痛苦不堪。“他和他狗屁的男朋友到什麼地方度假去了,沒人知道他們在哪兒!”
凱茨感到一陣酸勁滲進胃裡。他有兩處潰瘍,一處已經治癒,另一處還在出血,這母狗般的女人就是讓他潰瘍發作的原因。他閉上眼睛,這樣他就沒看見他的店員們正瞪眼瞧那戴金邊眼鏡穿藍色套裝的傢伙走向處方藥櫃檯,也沒看見拉爾夫,那個胖子保安(凱茨付他少量津貼,總還是很痛惜這筆開銷;他老爸那時從來不需要什麼保安,但他老爸——上帝已讓他歸於塵土——生活的年代,紐約城還是個城市,不是大糞坑)突然一改平日睡眼昏花的模樣,去摸屁股後面的槍了。他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他還以為她發現這兒所有的露華濃都在大甩賣,憋不住那股興奮勁兒,他迫不得已把露華濃都拿出來甩賣,是因為這條街上那混蛋道倫茲正拿削價傾銷來整他。
他腦子裡想著道倫茲和電話裡那隻母狗,幻想著這兩人身上一絲不掛地塗了蜂蜜在沙漠灼熱的太陽下讓群蟻圍噬的情形,這當兒槍俠像一個死神似的悄然臨近。他一身螞蟻,她也一身螞蟻,太妙了。他覺得這是最最嚴酷的刑罰了,肯定是最嚴酷的。他老爸固執地要自己的獨生子繼承家業,除了藥學教育費用,別的花銷他一概不付,所以他只有子承父業一條路,當上帝召回了他老爸,一時間的消沉無疑是人之常情,可是這種低迷狀態卻延續了他整個人生,這樣的生活弄得他未老先衰。
這是徹底的無望。
他閉著眼睛,心裡想著這些事情。
“如果你過來,雷斯邦太太,我可以給你十二顆五毫克的安定片。這樣行嗎?”
“這傢伙總算找到理由了!謝天謝地,這傢伙總算找到理由了!”她那頭結束通話了電話。沒有一句感謝的話。可是如果哪天再碰上那自詡醫生的花花腸子,她沒準會一頭栽倒用自己鼻頭去擦他古奇軟鞋的鞋尖,她沒準會給他口交,她沒準會——
“凱茨先生,”一位店員拐彎抹角地用一種蹊蹺的口氣喊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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