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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撿起了那讓阿什坎迪無法動彈的罪魁禍首薩弗拉斯權杖,墨菲斯眯眼端詳著手中的這柄沉甸甸的古老聖器,卻在觸手的一瞬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裡面,彷彿腦海裡多了些東西,而沒有來得及端詳什麼,整個廢墟外圍卻已經響起嘈雜的腳步聲,墨菲斯不知道該怎麼做,伸手本能地就要把癱瘓著的阿什坎迪扛起來逃跑,卻被一隻面板已經燒的焦黑的手輕輕按住了小臂。
“自己走。”
這彷彿是阿什坎迪此刻所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了,墨菲斯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停頓,望著眼前已經近乎不成人型的阿什坎迪,那雙在黑暗中應當血紅色的眸子漆黑一片,望向自己的目光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兩人恰巧在這一刻貼近的小臂讓那兩個契約圖案隱隱閃現,卻不再如剛剛那般閃爍光澤。
抬頭望了望四周,墨菲斯已經能看到手持火把趕往這裡的衛兵,最終他鬆開了手,咬咬牙,猛然躍起,用腰間的短劍將地面上的三位紅衣主教挨個補了一刀,留下了或許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的話語——
“等我。”
攜帶著被稱為黑暗聖器的薩弗拉斯權杖,墨菲斯就這麼獨自一人消失在了陌生的夜幕中。
留下了一個承諾。
……
行走在赫拉城街道上的墨菲斯已經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呆了三天。
這期間,他將自己拜占庭身份明顯的貴族衣飾連帶著家族徽章都脫下扔進了城門處排放汙水的河道,繼而將原本用來裝飾的銀針和皮靴上的兩個純銀扣件換了一套灰棕色的麻衣,麻衣的式樣簡單而毫不引人注意,還有就是將自己那雙由君士坦丁傳承幾百年的皮匠手工定製的靴子換了一套工具。
整個算下來,他的口袋還多了幾十枚銀幣。
最重要的是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鳳凰木魔杖和薩弗拉斯權杖一起用厚布包裹背在了後背上——因為天亮之後墨菲斯很快搞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城市正是和拜占庭處於宗教對立狀態的神聖加百列帝國,對於這裡的宗教高壓統治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暴露自己的魔法師身份。
所幸兩國語言是相通的,在神聖加百列帝國方言化的口語混雜在一起,倒也沒有人注意到墨菲斯的身份。
墨菲斯購買了一個行囊,裡面裝有繩索、開山刀、燧石火絨、匕首、炊具和一些零碎的用於野外生存的用品,徹徹底底不再是那個君士坦丁晚宴上一臉微笑與人客套的貴族少爺。
來到了這個人不生地不熟的赫拉城,墨菲斯沒有選擇的重新成為了一位獵人。
而如果說有什麼獵物的話,似乎他的狩獵物件有些大或說龐大無比——梵蒂岡異端裁決所。
聖僕契約讓他無法就這麼丟下阿什坎迪離開,這一次墨菲斯明白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可不是森林中的野獸那般簡單了,不單單是因為他鬼使神差的給了阿什坎迪那個看似愚蠢的承諾——實際上,在這幾天之中,墨菲斯已經至少在睡夢中被痛苦驚醒了七八次。
至於原因?
當阿什坎迪遭受痛苦折磨的時候,墨菲斯同樣會受到契約的懲罰!
墨菲斯無暇咒罵這該死的契約,身上剩下的銀幣按照計算足夠墨菲斯吃一些日子,但是一個僅僅溫飽的小獵人能從異端裁判所裡救出阿什坎迪?
停在一家武器店旁,墨菲斯望著最低標價都超過自己全部身家的長劍苦笑——就算是自己富可敵國也不能大咧咧衝進異端裁決所救人再瀟灑的一拍屁股滾蛋,何況現在這副窮光蛋樣子?
異端裁決所,名頭聽起來還真***嚇人啊!
這個號稱三百年內審判的異端屍體足夠拖出去把布朗多湖填滿的恐怖機構,論殺人迫害,拜占庭宗教裁判所估計需要和這位“老前輩”多學習不少東西。
麵包再大也得一口一口吃,路再遠也要一步一步來,但墨菲斯同樣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準備個幾年幾十年後阿什坎迪還在異端裁決所內相安無恙,至少最近這一次次痛苦折磨已經讓墨菲斯有些神經質的對整個異端裁決所仇恨大增——試想那種痛入骨髓的折磨同步作用到墨菲斯身上時,誰能說忍就忍下了?
阿什坎迪作為長生黑暗物種,所擁有的不僅是堅韌的生命力,更重要的是恐怖的耐心和承受力,但是當那些酷刑和折磨一同作用到即將十六歲的墨菲斯身上時,恐怕沒有幾個同齡人能坐得住。
墨菲斯最擔心的是,若是阿什坎迪撐不到自己去救她便被異端裁決所處決,那是不是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