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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
這是偶爾聽到別人討論自己時使用的詞語,坐在那個塔樓中,阿什坎迪忍受著孤獨的煎熬,她很想問為什麼自己會和別人不同,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前來探望塔樓的人越來越少…終於,她不再將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漸漸將自己…封閉。
書本被不斷地翻閱,堆砌滿屋的典籍成為她唯一的消遣,而內心卻開始發生了變化。
不知何時,在望向屋內那面鏡子時,清澈的綠色眼眸成為了漆黑的摸樣,嘴角的笑容不再傷感,卻滿是自信與狡黠。
畫面一幕幕閃過,自己好像嘗試著站了起來,纖細蒼白的雙腿不再無力支撐自己尚且幼小的身軀——還是小女孩摸樣的她為此放聲大笑,卻也留下了自己都難以理解的眼淚。
四周的情景又變了。
黑髮飄飛,她憤怒的和自己那位父親爭執著什麼,卻只得到對方冷漠的回絕,以及那逐漸消失的背影——然後…戰爭來了。
鮮血四濺,米斯瑞家族的領地遍佈黑煙,敵人的首領叫黑斯廷,他的鐵騎轟鳴而來,死屍遍地,有遊擊的騎兵衝入了米斯瑞家族的莊園,砍死了老實的車伕,拖走了無力反抗的侍女,當著阿什坎迪的面扒光了她的衣服…
有士兵淫笑著朝自己走近,口中說著讓她羞怒不已的話語。
然後…畫面一片血紅,長劍被自己用手掌折斷,被自己捏碎的騎兵的頭顱噴濺著血液,臉上溫熱的感覺還在,可心…卻漸漸冷了。
奪取軍權,孤軍深入,大霧中神出鬼沒的部隊和自己的瘋狂殺戮最終讓敵人滾出了這個國家,可迎接自己的,卻是米斯瑞家族“叛國”的無情標籤。
一個個家族成員的屍體在斷頭臺上身首異處,漠然站在塔樓上目睹這一切發生的她沒有流淚,只是覺得…心中最後那點溫暖,已經徹底消失了。
後來呢?
教廷的裁決者找找上了自己,背後有蝠翼的血族也找上了自己,他們說著自己並不理解的話語,她只覺得一個個都認錯了人。教廷出手了,血族也出手了。
阿什坎迪發覺自己變了,她的背後擁有了蝠翼,開始渴望鮮血…
無法忍耐這些人無窮無盡的追殺,她…動手了。
刀光劍影,自己受了很重的傷,不斷地倒下,卻又不斷的站起…實力從未停止上升,直到她遇到兩個奇怪的傢伙——一個優雅,一個怪異。
優雅的人叫威廉,怪異的人叫衣卒爾。
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又在想什麼,阿什坎迪已經記不住了,她只覺得衣卒爾可以信賴,而威廉卻沒安好心。
然後?
沉睡…似乎自己為了擺脫什麼記憶,沉睡了——沉睡在了那個叫穆倫塔爾的地方。
為了擺脫什麼記憶呢?
這個問題成了阿什坎迪腦海中一個死結,可隨著她的思考,那些牢牢封印的東西,似乎漸漸開始了鬆動——像是無數個緊箍的繩結將某些埋藏在深處的畫面勒緊,阿什坎迪伸出手,好奇的將它們一個一個撕扯開來,繼而…看到了那一幅幅讓她驚詫的畫面。
燃燒的地面,漫山遍野的大軍。
流淌的熔岩吞噬了焦糊的屍體,形象可憎的生物們隨著自己的意志向前移動著,它們殺戮、殺戮、殺戮…好似永無止境的屠殺著眼前的一切。
斷斷續續的畫面閃過,隨後出現的卻是幾個陌生卻“熟悉”的傢伙:身穿黑色長袍的墮天使科蘇希爾、如一團煙霧的繆斯,額頭長角折斷一支的索蘭達、渾身觸角和眼睛的克蘇魯、身軀如熔岩鑄就的菲爾拉斯…
煉獄領主們互相爭論著什麼,阿什坎迪發現自己同樣參與其中——而這場會議的結果,便是其餘領主統統將目光投向了自己…
“…這使命就由你完成了。”
“你是這計劃最關鍵的一環。”
“一定要引發位面崩潰,我們的投影無法做到這一點,但你的犧牲,卻能做到。”
“我們不在乎等一千年還是一萬年…”
“等天堂位面察覺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
一個陌生而危險的世界輪廓逐漸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阿什坎迪本能遏制住了自己想要探查的想法——她退怯了,她想逃脫,可隨之而來的無數記憶,卻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停下!”
逐漸陷入記憶深淵的阿什坎迪被被這聲音驚醒,她好似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浮木般,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挪動著,努力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