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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似乎從沒有這麼慢的旋轉過，進屋，幽暗的燈光，屋內晦暗不明，卻是那麼好的襯托了趙以沫此刻的心情。好像家裡沒有人，是還沒有回來麼，可能吧，也許是自己回來的早了。

“回來了。”趙博洋的聲音從空氣的一端透過來，讓趙以沫只覺得冰冷。

“爸。你在家，媽媽呢？”趙以沫放下鑰匙在鞋櫃上緩緩往客廳走去。

“她今天忙活了一天，我讓她先休息去了。我在這裡等你。”

“是，爸。”他果真去了那裡，而且他料到自己今晚會回來，所以他一點都沒有委婉，他明白清楚的告訴自己他有話要說。

“以沫，我承認我不是個合格的爸爸，從小到大我把你的懂事都當做理所當然。是我始終放不下你媽媽的事情，我承認對你是遷怒。但是以沫你必須知道我愛她，到此刻我也始終愛著她，我和你蘇媽媽始終已經不存在愛情了，但我也不會再離開她了，這麼些年，我以為該放下的都放下了，可是每次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始終放不下你媽媽……”趙博洋始終是那副讓趙以沫崇拜的嗓音，只是今天這些話確實參雜了太多的不穩定和太多的情愫，讓趙以沫不能不震動。

“爸……”

趙博洋揮揮手阻止了趙以沫的話，“以沫，我今天去了趟你媽媽的老房子，你也看見那本《傾城之戀》了吧，那是我送給你媽媽的。沒想到她一直留著。”趙以沫此刻才瞥見昏暗的燈光下趙博洋右手邊那本已經舊了的書，“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小說，這麼久了，要不是今天看見了，我都快要忘了為什麼我書房裡有那麼多版本的《傾城之戀》，原來是你媽媽喜歡。”

趙以沫見他似乎陷入了回憶，才開口，“所以，媽媽留著這本書……”

“是啊！”趙博洋聽到這話不由得感嘆，“是我自己鑽牛角尖，是我讓她在最後的日子裡還滿心委屈，到底不是她的錯，是我，是我不信她，是我妄自菲薄。才讓我錯了這麼多年，讓你媽媽帶著委屈離開，才冷落了你這麼些年，以沫，是爸爸對不起你媽媽和你……”

“爸……您……”趙以沫不知如何安慰滿心愧疚的趙博洋，說不出話，畢竟這二十多年的疏冷不是這一朝一夕能緩解的，畢竟他今晚也是喝了酒才對自己說了那麼多的，畢竟他也不能對自己自然而然的親近的，畢竟他能告訴自己這些已經實屬難得了。

趙博洋站起來往樓上走，“你早些休息吧，都累了。”

“好，您好好休息。”趙以沫站在那裡看著已然過了知天命的趙博洋上樓，但似乎即便如此也從未見過他顯得如此疲憊蒼老的身影，“以沫，森由是個好孩子，你要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我也沒什麼多說的。”趙博洋最後在上樓前轉身對趙以沫留下這麼一句話。

趙以沫心裡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就算之前怎樣的糾結難過，如今也是都過去了，就像雷雨過後，呼吸到最乾淨最舒服自在的空氣一般，身上每一根血管都是活力十足的。

明天，未來……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意料（一）

夏天徐徐前行，她一點都不著急，只是急躁了擋不住炎熱的人們。清晨，趙以沫在公園跑步狠狠出了把汗，顧森由出差，趙以沫也是得了雙休的清閒，努力強化身子骨。其實只要允許趙以沫都會晨跑，這個習慣似乎很好，難得得到顧森由的大力表揚。也是，這對於當了二十幾年的懶蟲來說實在是吉尼斯般的突破。

“在跑步？”

“是啊。怎麼起那麼早？”趙以沫放慢了腳步接起顧森由的電話。

電話另一端的人看著手裡的檔案聽見她的聲音一掃這幾日出差連日的緊繃，“你說我怎麼睡得安穩？不過某人似乎睡得不錯。”

“給自己留點面子唄，這樣拆穿自己傷心地可不是我。”

“姑且就讓你嘴上沾點便宜。”

“我可不就只有這點便宜好佔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海原這單案子倒是有點意思，大概要點心思。”顧森由想起這幾天的接洽談判不由得掛上笑意。

“可是我想你了。”趙以沫停下腳步還是忍不住吐露心聲。

“那還煩請夫人暫且忍耐。”顧森由還是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裡的檔案來回應她的想念。

“那我可不一定就忍得住，顧先生，你還是請早為妙。”

“忍不住。嗯？”顧森由眼分明帶笑意，語調卻是威脅的。

“不和你說了，回家洗澡了。掛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