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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官場大亂。
數不清的穿著官袍的狗腿,跑向右相府。突然之間,藍淡權傾天下,作威作福,恨不得走路都橫著走。
梁相倒也沒什麼反映,樂呵呵的拱手讓權。我想這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定是知道,藍淡這種人蹦躂不了幾天。
梅妃爭寵失敗得罪了藍妃,於是梅家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這次梅家徹底破罐破摔,對東山再起再也不敢抱什麼希望了。
梅妃失寵已經時間不短了,梅家度過了最難熬的轉折期,如今已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大老爺本是個閒職,每個月多一半的時間泡在青樓裡醉生夢死。姨父在朝堂上少不得受盡排擠,好在皇上沒有罷他的官。
最讓我佩服的是大表姐,寵辱不驚。梅家顯赫時她是那樣,敗落了她還是那樣。
“依依,你看我繡的這個手帕,可有哪裡能夠改進?”大表姐挑簾進來,正巧看到我在繡帕子。
她把我倆的帕子仔細比對,點頭道:“還是柳州的技法高明,看你繡的這棵柳樹惟妙惟肖,柳枝風中飄揚,似是此情此景就在眼前。”
我看了看她繡的梅枝,笑道:“蓉姐姐針腳十分細密,只是互相沒有重疊,你看我這枝幹、樹葉都是採用母親所創的三維立體繡法,適當重疊能增加動感,在配以顏色相近的絲線就更有層次感了。我示範給你看。”
母親精通刺繡,我曾偶爾提到三維檢視的一點理論,她就在柳州技法的基礎上發明了新的方法。
梅蓉看我繡了一會兒,搖頭道:“柳州的基礎針法和京城的正好相反,要掌握你這種方法只怕沒三兩個月也改不過來,我覺著能在京城繡法的基礎上改進一下就最好了。”
我點頭稱是:“對了,蓉姐姐,這是我在司馬青雲家裡順來的一幅字,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你的,諾,你拿去照自己的喜好裝裱吧。”
梅蓉展開一看,十分驚喜:“真的是他的字,依依你……你去……他家了?”
看她怔忪的樣子,我就於心不忍了:“是這樣的,那天我去街上給梅敏買及笄之禮,總覺著身後有人跟著我,剛好到了他家門口,就進去避了避。後來他家來了客人,我就偷偷從他書房拿了這一張出來。”
蓉姐姐把那張紙託在手心,愛不釋手:“唉!小時候,爹爹和司馬大人關係不錯,兩家也略有來往。只可惜,從六年前梁相當權,爹爹成了助梁派,司馬大人表面中立,實際是反梁派,倆家就少有往來了。這六年,我也再沒去過他家。”
看蓉姐姐失落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突然想起司馬之邀:“蓉姐姐,司馬曾邀我去他家給老夫人刺繡呢,不如過兩天我們一起去。他們那種詩書之家,必是喜歡你這樣性格的女子,若是老夫人瞧上了你,不就水到渠成了麼。”
梅蓉拉住我的手,激動地有些發抖:“依依,你不笑話我,還如此幫我,讓我真不知怎麼感謝你才好。”
“蓉姐姐,說這話不就見外了麼,這半年來咱們不是比親姐妹還親麼,你又何須謝我。再說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的,若是不經意間動了心,只怕想忘也忘不掉。”
這日風和日麗,藍天上飄移著幾朵白雲,驀然抬頭才發現天空漸漸高了,秋天的腳步日益臨近。
或許就快有爹孃的訊息了,想到這我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
“依依,你好像很開心呢?”梅蓉與我同去太傅府。
“呵呵,秋天到了,應該就快有爹孃的訊息了。”
梅蓉不解:“哦?為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位守門的小哥,我們要見老夫人,煩請通報一聲。”說話間已到門口。
“請問兩位姑娘府上哪裡,找老夫人何事?”
“我們來自梅尚書家,前日受司馬公子所託,為老夫人來做些刺繡。”
那家丁進去不久,就出來一位穿著體面,身態微豐的婦人,看樣子應該是管事的婆子。“兩位小姐裡面請。”
進了裡屋,見榻上坐著一位年約半百,頭髮花白的夫人,神態端莊、目光慈祥。
我與蓉姐姐一同行了禮:“見過司馬伕人。”
“快快請起,前些天青雲跟我提過認識了一位柳安州的姑娘,刺繡技藝超群,邀她到府裡來玩呢。於是我就日日盼著有一位師傅來教教我呢。”她起身拉起我倆的手,邊笑邊點頭。
只是她的目光大多停留在我臉上,很少看蓉姐姐,我便覺得自己這媒婆的角色沒有扮演好,忙道:“夫人太客氣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