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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修長的光絲,隨著微波盪去了,可沒過一會,它們又聚集起來,再度平靜,依然閃耀。
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但並未留意,只是機械地做著毫無意義的事,當然,每次水面在一片漣漪後都趨於平靜。
此時的他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不對林夕抱有什麼奢望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恥笑自己,他再無取勝的心,再多爭取也沒有意義吧,簡言之,算是絕望了。白弈……他想,恐怕我是沒希望了,就像這水永遠不可能被石子……猛然間,靈魂深處閃過一道靈光,“白弈……水……”忽然,他像瘋子一樣傻呵呵地笑了起來,還一邊自言自語:“是啊,為何非要分出個勝負呢?”
原來,“白弈”的內涵如此淺顯!
他立刻飛奔回林遠居,見到林夕即刻托住她的肩膀,雙眸放射出激動的光芒,而這卻令林夕忐忑不已。
“無爭!”
平淡的兩個字,終於在醞釀了一年有餘之後被安靜地道出。
無爭,像水一樣無爭,像白弈一樣無爭,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無爭者,則天下莫能與之爭!一心急於取勝的棋手,看到的只是楚河那邊的寥寥幾步,只有懷著無爭之心,才能讀懂過河小卒的步伐中蘊藏的幼稚的殺機,從而統觀漢界的大好河山。
他……終於明白了……不知林夕是該喜悅還是悲傷,三年寧靜的山間隱居,她將自己的一切思想都潛移默化地灌輸到他的腦海,無論他是否真的需要。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個人是蒼生所需要的。而現在,也許是該將最後的一樣東西交給他了,同樣是他唯一在意的,支撐他在山間蟄伏三年的最重要的東西……
於是,那晚,寒天閣內沒有傳出以往的琴音笛聲,只是隱約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音。閣內,院中,遍地紅燭,隨著清風,火苗輕動,打出一個個晃動的影子。林遠居外,依然一片寂靜,天空的月光也更明亮了……
第二天清早,山間也不見時常起早的兩個人的蹤影。日過三竿,寒天閣內才有動靜,等到百鳥齊鳴,才見木森一身紅裝走出,林夕裹緊不整的衣衫倦在牆角,倚靠在壁上,若有所思。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不該做的也……是時候了,再也沒有理由留他在這了,她想,眉頭始終蹙著,臉上始終不見一絲喜悅,恰恰也是此時,她的美才更加無可比擬。
不一會,木森帶回一瓢水,“喏,給。”他遞過去,林夕無心的接過。嗯,她下定決心,將準備了幾年的話說出口,“木森,你……”正欲將排練過臺詞吐出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啞然,喉嚨像是塞住了似的,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唯獨嘴唇還艱難地半翕半合。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見到她的樣子木森不禁擔起心來。
林夕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喉嚨,吚吚啞啞吱吱唔唔,可還是說不出什麼。這時,正趕上木森又一次關心的問,“你不要緊吧!”她緊咬著牙,擠著眼,狂亂地搖著修長的烏髮,雙腿向外盤坐在地上,兩手握緊拳頭,用力敲打著地面,毫不在意輕覆在身體上紗絲的滑落裸露出她稚嫩如水的肩頭,只是在疑惑為什麼那幾句話對她來說那麼吃力!可是,木森必須離開,他的家應該在未央宮而不是寒天閣,林夕清楚地知道這些。於是,她再一次下定決心,然而,這個決心一直下了八個多月……
第十四章 幽冥
意料之中的瞭解——天譴,如約地到來了……
這天,在山坡上那片連天的薰衣草地裡傳出悠遠的笛聲,像籠了一層紗般的白得迷朦的山坡上僅能看到風中飄動的一襲紅裝,如此看來,紅衫的一旁也定有一團白縤。風帶著飄絮駕著彩蝶闖入了這其樂融融和的氣息之間,木森直佇在芬芳中,閉目吹奏逆玉長笛,一邊,林夕正側臥在草間,默默感受那份祥和,一手輕撫著脹大的小腹,一手攏著耳廓。盡收這天籟笛音。
這種美景,神仙也徒剩羨慕吧。
鳥兒還沉醉在這良辰之中,忽然,一陣風吹過,玉笛中飛出的細膩音符剎時顫了一下,極其細微,常人是察覺不到的,可以林夕的造詣,這點雜音又怎會逃過呢,木森的音樂修養出神入化,三年來從未有過一丁點差錯,因而這莫名的一顫令林夕猛然睜開眼。忽然,她心頭一驚——遠處徐來一片烏雲,透過雲層,林夕可以看到隱匿在水汽中的刀劍的寒光。
“木森!我有些冷,你可不可以回去幫我取來一件衣服?”
“如果冷的話不如我們回去吧。”
“不了,我想在這兒待會兒,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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