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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來找我了。你覺得——幸福就好。”她若無旁人地說著,好像這裡只有他和她兩個。
這些話本來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下說的,但她已經不介意了,畢竟,她還是要失去他的,在哪裡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她不願做一個痴纏的女人,因為——即使是事到如今,她——還是愛他的。
上官無益莫名其妙,他一直覺得慕容執是一個很好的妻子,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他都有些偷偷地喜歡上她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結局?她不是——愛他的嗎?
何風清更是震驚,他沒有想到這些話會由慕容執說出來,她——本是可以無限委屈的女人,為什麼?
樸戾只覺得大為有趣,嘿嘿一笑:“古來只有男子休妻;今天看到妻子休夫,哈哈,果然柳折眉為夫之道大為不同。哈哈哈——”
他在大笑,卻有人悠悠嘆了一聲。
那聲音很輕,但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見了。
只聽柳折眉蒼白著臉道:“不要去了,因為,他已經來了。”
樸戾警覺地抬頭:“誰?”
“我。”一個很好聽的聲音,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面前。
樸戾看著他,一個漂亮得像發光的流水一般空靈的男子,一頭銀髮以一根紫色的帶子繫著,鬆鬆散散,隨風而飄,他正用一種樸戾很不喜歡的審視的、或者說是要看穿他的目光看著他。
“你是誰?”樸戾危險地眯起眼。
忘界答非所問,他有答非所問的習慣:“你本不該死在這裡的。”他皺著眉,看著柳折眉,“看來本該死在這裡的是你。”
樸戾怔了怔,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麼。
柳折眉卻道:“我知道。”他苦澀地道,“從看見你起我就知道了,你——喚醒了我的回憶,是不是?”他嘴邊帶一個自嘲的神情,“我知道無益谷之劫不可避免,因為,依照命運,柳折眉——應該死在與樸戾的一戰之中,今世,依舊逃不掉早夭的命運。”
“不錯。”忘界點頭,“這是天理的正軌。”
“所以,我不要執找你來。”柳折眉臉上有一種厭倦的神色,“這是避免不了的,你若為了我,又逆天而行,那麼,我豈不是永生永世都還不清這個虧欠?”
忘界怔住了,過了很久他才道:“你從前——從來不會說,虧欠我的——”他在低語,像是很是困惑。
“忘界,因為愛你的,是前世的他,不是我。你明白嗎?”柳折眉生硬地道,“那個人,他——不是我。我不愛你,所以不能接受你的犧牲,因為我無法對你付出,你明不明白?”
忘界輕輕笑了:“我明白,我當然明白。”他依舊是那樣笑著,“我知道你不會愛我,但是,我也說過,雖然,一個人忘記了,但是,記著的人,卻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不是為你——”他抬頭看著天,悠悠地道,“我愛的,也只是當年一—惟一的那一個他,”他回頭看著柳折眉,“你不是他,你不是。”
慕容執卻沒有聽他們說的話,她真的走了,因為,她相信,忘界不會讓柳折眉受到傷害,她也不願,不願看見柳折眉對別人的情感,她走了,她逃走了,她愛一個男人,愛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她——已不能留下來。
上官無益與何風清震驚之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的對話。
樸唳打量了忘界幾眼:“你就是那個長生不死的人?”他可不知道柳折眉和他說的是什麼,因為那與他無關,假若他注意一點,也許他就不會如此大意了。
忘界的銀髮微微飄了起來,他低聲道:“放手。”
樸戾一聲怪笑:“憑什麼?”
忘界低低地念:“忘界苦,離相難,寂滅為上。佛有三科法門,動用三十六對。出沒即菩提場,說一切法,莫離自性。”他一邊低低說著,旁人莫名地漸漸感覺到了一種力量,令人肅然起敬的鴻遠的力量。
“三科法門者,陰、界、人也。陰是五陰:色、受、想、行、識也;人是十二人,外六塵:色、聲、香、味、觸、法;內六門:眼、耳、鼻、舌、身、意是也;界是十八界,六塵,六門,六識是也——”忘界臉上帶著的是柳折眉臉上最常見的神情,平靜而慈悲,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是一個神。
樸戾漸漸感到駭然:“你幹什麼?作法念咒嗎?”
“放手。”忘界平靜地道。
樸戾放手了,而他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放手。
柳折眉緩步走到忘介面前,目中有一絲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