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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外國人,你可以看看你的朋友了。”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不認識你們的妖人朋友。”
“反正你是外國人,外國人與外國人都是朋友。”不必再給他解釋;只希望快收完迷葉,好到妖城去看看。
第七章 圍觀洗澡
我與藍藍的關係,據我看,永遠不會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的。
據“我”看是如此;他也許有一片真心,不過我不能欣賞它;他——或任何妖人——設若有真心,那是完全以自己為中心的,為自己的利益而利用人似乎是他所以交友的主因。三四個月內,我一天也沒忘了去看看我那亡友的屍骨,但是藍藍用盡方法阻止我去。這一方面看出他的自私;另一方面顯露出妖人心中並沒有“朋友”這個觀念。
自私,因為替他看護迷葉好象是我到妖界來的唯一責任;沒有“朋友”這個觀念,因為他口口聲聲總是“死了,已經死了,幹什麼還看他去?”
他第一不告訴我到那時光機爆炸的地方的方向路徑;第二,他老監視著我。其實我慢慢的尋找(我要是順著河岸走,便不會找不到),總可以找到那個地方,但是每逢我走出迷林半里以外,他總是從天而降的截住我。截住了我,他並不強迫我回去;他能把以自己為中心的事說得使我替他傷心,好象聽著寡婦述說自己的困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使我不由的將自己的事擱在一旁。
我想他一定背地裡抿著嘴暗笑我是傻蛋,但是這個思想也不能使我心硬了。我幾乎要佩服他了。我不完全相信他所說的了;我要自己去看看一切。可是,他早防備著這個。迷林裡並不只是他一個人。但是他總不許他們與我接近。我只在遠處看見過他們:我一奔過他們去,登時便不見了,這一定是遵行藍藍的命令。
對於迷葉我決定不再吃。藍藍的勸告真是盡委婉懇摯的能事:
不能不吃呀,不吃就會渴的,水不易得呀;況且還得洗澡呢,多麼麻煩,我們是有經驗的。
不能不吃呀,別的吃食太貴呀;貴還在其次,不好吃呀。
不能不吃呀,有毒氣,不吃迷葉便會死的呀……我還是決定不再吃。
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淚了;我知道這是他的最後手段;我不能心軟;因吃迷葉而把我變成個與妖人一樣的人是藍藍的計劃,我不能完全受他的擺弄;我已經是太老實了。我要恢復人的生活,要吃要喝要洗澡,我不甘心變成個半死的人。設若不吃迷葉而能一樣的活著,合理的活著,哪怕是十天半個月呢,我便只活十天半個月也好,半死的活著,就是能活一萬八千年我也不甘心幹。我這麼告訴藍藍了,他自然不能明白,他一定以為我的腦子是塊石頭。不論他怎想吧,我算打定了主意。
交涉了三天,沒結果。只好拿手槍了。但是我還沒忘了公平,把手槍放在地上告訴藍藍,“你打死我,我打死你,全是一樣的,設若你一定叫我吃迷葉!你決定吧!”藍藍跑出兩丈多遠去。他不能打死我,槍在他手中還不如一根草棍在外國人手裡;他要的是“我”,不是手槍。
折中的辦法:我每天早晨吃一片迷葉,“一片,只是那麼一小塊寶貝,為是去毒氣,”藍藍——請我把手槍帶起去,又和我面對面的坐下——伸著一個短手指說。他供給我一頓晚飯。飲水是個困難問題。
我建議:每天我去到河裡洗個澡,同時帶回一罐水來。他不認可。為什麼天天跑那麼遠去洗澡,不聰明的事,況且還拿著罐子?為什麼不舒舒服服的吃迷葉?
“有福不會享”,我知道他一定要說這個,可是他並沒說出口來。況且——這才是他的真意——他還得陪著我。我不用他陪著;他怕我偷跑了,這是他所最關切的。其實我真打算逃跑,他陪著我也不是沒用嗎?我就這麼問他,他的嘴居然閉上了十來分鐘,我以為我是把他嚇死過去了。
“你不用陪著我,我決定不跑,我起誓!”我說。他輕輕搖了搖頭:“小孩子才起誓玩呢!”
我急了,這是臉對臉的汙辱我。我揪住了他頭上的細毛,這是第一次我要用武力;他並沒想到,不然他早會跑出老遠的去了。他實在沒想到,因為他說的是實話。他犧牲了些細毛,也許帶著一小塊頭皮。
他捂著腦袋逃了出去,哀怨的向我說明:在妖人歷史上,起誓是通行的,可是在最近五百年中,起完誓不算的太多,於是除了鬧著玩的時候,大家也就不再起誓;信用雖然不能算是壞事,可是從實利上看是不方便的,這種改革是顯然的進步,藍藍一邊摸著頭皮一邊並非不高興的講。因為根本是不應當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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