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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飽。人也肯定累得夠嗆,之後的單獨奏對更加費精神。好不容易回到家,氣還來不及歇一口呢。又是一大堆的客人陸陸續續湧上門。為表禮貌,為表敬意,他又得正衣冠相迎,陪說陪笑陪喝酒,好不容易撐到所有人走光,他感覺比守了三天城還累了。
人累成這樣,當然就想好好休息一下,自自然然走向臥房。房門堪堪在他走近時開啟。盈盈燭光下,那溫婉地女子輕笑著問:“回來了。”
盧東籬微微一笑。步入房中。
蘇婉貞雙手抬起,輕柔地為他卸冠卻衣,她的面容在燈光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暖意:“累了嗎?”
“還好。”
那一雙溫柔的手,為他去了髮簪,卸了華冠:“你為國家立功,有客來如雲,倒也是應當的。”
“其實也不過是官場平常的來往罷了,我今有些微功,皇上有意賞賜,他們不免也來趕趕熱鬧,過來套套交情,敘敘過往,順便也送點兒禮。剛剛還有人說我宅院太小,不合大將氣象,僕役太少,有失士大夫氣派,堅持著要替我選華宅,收僕役呢……”
那樣輕盈地笑,響在溫暖的斗室中:“你定是要婉拒的,真要住了那麼大的房子,不收一堆的僕役,只怕連灑掃乾淨都做不到,咱們的官俸可就真要不夠用了。”
“我自是要推辭的,不過,一個一個地推拒下來,可也真是件辛苦事啊。”
那樣纖美的手,為他解了腰帶,去了長衣,笑盈盈親手在熱水裡擰乾了手巾,看著他洗去滿臉的風塵與疲憊。
“說起來,你回來之前,也常有人登門送禮的。”
盧東籬低低“哦”了一聲。
“是在你打了勝仗立了功之後,以前一些親戚故舊,不免常來走動,有些據說與你同年或是曾一同任事地官員,也會來送禮。對了,瑞王殿下,也曾多次打發人來送重禮。”蘇婉貞抬首微笑“我不好太過卻人面子,那些精巧不值錢的,便收下了,貴重之物,卻還是歸還給了原主。”
她地笑容安寧恬淡,彷彿許多許多分離的歲月從不曾有過,今夜與以前他們曾共同相伴地任何一個夜晚完全一樣。
她總是守候他到深夜,從來不曾有過半句怨言,不管他回房的時候有多晚,她只是淡淡笑問,你回來了?
他總是微微笑一笑,她便輕輕問他累不累。
她總是親自服侍他更衣梳洗,照料他倦極安眠。
每一個夜晚,她都是這般,一邊為他解衣洗漱,一邊同他輕聲交談。
那樣地年復一年,他忙於政務,憂心著百姓家國,很多時候,一整天時間,與妻子相處交談,也不過就是這早晚間的幾句話罷了。
可是,每一天,每一夜,她待他,從來溫柔如舊,細心如初。
今夜,彷彿也和以前任何一晚都沒有什麼不同。
她為他解衣冠,她為他洗風塵,她為他消疲憊,她為他去憂煩。
這麼久的分別再相縫,她不曾痛哭失聲,她也沒有急著痛敘別情,她不肯訴說自己有過多少思念與寂寞,她甚至不敢放縱自己,貪婪地多看他的面容幾眼。
她不願意自己任何過於激動的行為,讓他有一絲一毫的負疚和不安。
她彷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所有的時光不曾流逝一般,做著以往每個晚上會為丈夫做地事。見盧東籬洗過臉,淨過手,這才一笑推他坐下,蹲下身替他脫靴。
一直一直,她說什麼,盧東籬便應什麼,她要做什麼,盧東籬便配合著她,只是眼神從頭到尾,一直緊緊凝定在她的身上。
她低著頭忙忙碌碌,卻不曾發現。
直到此時,盧東籬才輕輕伸手,撫在妻子水一般輕柔地長髮上,聲音即低且柔:“婉貞,這兩年,苦了你了。”
蘇婉貞的動作忽得一僵,然後慢慢地,把頭輕輕靠在盧東籬的大腿上,良久良久,再也沒有動。
她沒有聲音,沒有動作。只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悄悄地溼透了柔軟的衣料。那樣滾燙的溫度,讓盧東籬的聲音微顫:“婉貞。”
而她,沒有回答。
她只是保持那個跪坐在丈夫腿邊的姿式,把頭倚在丈夫的腿上,那裡,有如此切實的溫暖。
東籬,東籬,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第四部 風中勁節
第五十九章初會
受召還京,他們只在京城裡待了十天,十天裡,盧東節,幾乎日日都歡宴不斷。不同的是,盧東籬總是被官員們所包圍,要赴的宴會,要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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