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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是如此,他也不過一個特立獨行的商人。偏偏他還是個狂士。”瑞王輕嘆。
“自他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下頭人,自己倒頭睡覺坐著收錢,一輩子都花不完之後,他便在我們趙國,最山明水秀的河東郡濟州縣城外浮雲山下置辦了大量的田產,修了華麗的莊園。他的園林之華美,除了不能逾制之外,竟是不遜於我們的皇家花園了。他又選了那年少貌美的僮僕丫環,授以笙歌戲文,整日飲酒作樂。他起高樓,會賓友,結交文人墨客,酒酣耳熱之餘,或鬥詩鬥文,或賞歌觀舞,竟日歡娛,竟是不知人間何世。”
陸澤微愕然道:“這倒是十分的狂士做派了。此人前後變化怎麼這麼大?”
“這個問題也有許多人問過他。據說,他有時笑而不答,有時說,‘人生而有涯,當在有限的人生嘗試不同的生活,才算不負此生。’而有時候,他只是簡單回答,‘我喜歡’三字便不再多說。”
瑞王嘆道,“這樣的任性自在,竟也是旁人萬萬學不來的。他縱情山水之間,日夕與美酒佳人相伴,常稱,此雖南面王不易。凡朋友去相訪,必留連盡醉方止。倘若遇到個聲氣相投的,便是累旬累月,款待在家也是常事。他本來有錢,又性子豪邁,不但縣中修橋補路濟貧扶弱之事,從來出手大方過人,便是有人難中來投,他也必然慨然相助。”
“他這等做派,已是大得人心,更兼此人,文武詩才俱佳,同人詩詞唱和,一些詩作流傳出去,竟是被唱頌不絕。不足一年,他已是濟縣名人,滿城文士佳客,士紳名流,皆願與他往來。他便與騷人劍客、羽士高僧,談禪理,論劍術,呼盧浮白,放浪山水。而家中侍兒都是秀美多才,能歌善舞之輩,便連家養的戲班,也是一群極其年少秀美的女兒家。”
陸澤微不覺哈哈一笑。“這等享受,便是王爺,怕也不如了。”
瑞王嘆息一聲。“據說他那座園林極盛之時,每日歌舞不絕,竟日歡娛,便是河水從那園旁流過,也帶了脂粉醇酒之香。”
陸澤微略搖頭。“如此張揚行事,富貴大顯,只怕終招奇禍。”
“說得正是。那一年,正好是劉銘新任維濟縣縣令。”
“劉銘?就是那個性貪且酷,偏偏因為和國舅大人沾點親帶點故,送禮又勤,所以小錯不斷,大錯也犯,但官卻總是能越做越大的傢伙。”陸澤微似笑非笑道。
瑞王也為之展顏一笑:“新縣令上任,照例,當地計程車紳富商,都要有所表現,親往拜會送禮的。風勁節沒有去拜會,只把自己的禮單夾在眾人的單子間送了去。但他出手實在太大了,只一個見面接風之禮,就是五百兩。這麼大手筆,自然是讓劉銘嚇了一跳。再細細打聽,直到風勁節在當地的富名豪名,更是心動。他便有意要與他攀交情,好多個大大的財源。”
“奈何風勁節生性狂傲,竟是懶得應對這等官員。他出手錢多,不過是性子大方,手頭散漫的緣故,絕沒有攀附公門的意思。那劉銘幾次三番示好,他都不加回應。數次遞了帖子去拜,他也總是託病不見。劉銘本來就心胸極窄,幾次三番受了冷遇,便暗自懷恨。”
陸澤微笑笑,“以風勁節的富有招搖,便是沒有得罪劉銘,他也必是要向風家動手索錢的。”
“是啊,他一心一意,就想找風勁節的麻煩。偏偏風勁節在當地名望又高,產業又大,行善最多,作惡竟是一件沒有,倒是讓他頗為煩悶苦惱。過了足足三個月,他正好碰上一樁賭場鬥毆以至弄出人命的案子。把那死者的苦主叫上來一問,才知道,死者其實是風勁節的佃戶,因為好賭欠債,在賭場同逼債人動上了手,被眾人聯手打死。他便心意一動,令那苦主,指稱是風勁節派人逼租,打死人命。然後命令衙役鎖拿風勁節。”
陸澤微淡然笑道,“樹大招風,本當如此。風勁節行事,如此鋒芒畢露,也是應有此禍。這一番蒙冤,怕是要大大花費一番的了。”
瑞王忽地笑了起來。“說來,那風勁節蒙此不測之禍不算奇,奇的倒在他蒙冤之後的應對做派。若無此冤,他也遇不上盧東籬了。至今,濟縣中人還將風勁節那一樁冤案,當作奇聞傳唱。酒坊茶舍,但凡說起,風公子詩酒傲王侯,盧太守高名留萬古這一段,不論聽過多少回,眾人也是斷然聽不夠的。”
他一邊笑,一邊在書房漫行幾步,到了窗前。信手推開窗子,凝望窗外那無限的熱鬧繁華。
“那一天,風勁節那座園子,精美華麗,不遜於我這王府。那一天,風勁節也正值生辰大慶,園中賀客盈門,無數美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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