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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彩,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力量。這個人,永遠不可測,不可近,不可攀。九五至尊又如何,天下之主又如何,和他相比,如此卑微,如此平凡,如此黯淡無光。
無論他付出多大代價,都永遠無法追得上這個人的身影,無論他如何拼盡心力,都不能拉近那麼遙遠的距離。
於其說,他是被連番變故所震住,到不如說,他是被那莫名其妙湧出來的巨大悲痛所懾住。
直到容謙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真正驚醒過來,抬頭去看容謙,而當他能正常思考的這一瞬,第一個浮起的念頭,竟是,絕不放棄。
絕不放棄,絕不認輸,不管那人多麼神奇,多麼強大,多麼高不可攀,他不要後退,不要低頭,不要被他比下去。
無論如何,他要有足以和他比肩的力量。
於是,在最後一刻,他移開了目光,甚至連再看容謙一眼的功夫都沒有花,大步走向了剛才還拿刀拿劍要殺他的一干人等。
史靖園等人完全處在震驚石化中,誰也沒想到要阻止皇帝做這樣危險的事,而唯一領悟他意圖的容謙,則完全袖手看好戲。
所有人眼中的少年皇帝,臨危不亂,處變不驚,舉止大度,恩威並施,沒有人知道,他用盡了全部的意志,所有和力量,才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去顫抖。
那不是因為害怕,僅僅,只是因為意識到,容謙在他身後,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的所有舉動。
左軍投誠,中軍右軍欽服,史靖園奉令而去,該做的事全部做完,燕凜才轉過身,面對容謙。
“容相,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容謙靜靜凝視燕凜,一語不發。
這一刻巨大的欣喜與悲涼同時在燕凜心頭升起。在內心最深處,他幾乎是用那痛楚至呻吟的聲音在低聲對容謙說。
你終於正視我了。
經過了那麼多掙扎,那麼多努力,付出了那麼多心血,甚至不得不做下如此失策,如此殘忍的事之後,你終於正視我了。
十餘年的時光,那麼漫長的歲月,你終於正視我了。
在你的面前,做了那麼多年傀儡,那麼多年擺設,無數次心血被你漫不經心地忽略,無數次真心,被你若無其事地踐踏,今天,你終於正視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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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處不宜久留,一切回宮再議吧。”容謙凝視燕凜良久,方才淡淡道。
燕凜點點頭,沒有異議。
無論如何,這個剛剛發生大變,血流滿地的屠場,絕不適合皇帝和首輔站著聊天。
燕凜的侍衛死的死盡,沒死的也被史靖園帶走,王永興親自上前,把燕凜乘來的七寶雲母車趕過來,燕凜轉身上車,回頭看看容謙。無論如何,一身是傷的人是不宜騎馬的吧,雖然這個人剛才明明表現得象個怪物。
“容相身體不適,也上車來吧。”
容謙點點頭,也不謝恩,便大步走上前。來至車旁時,王永興忽得回手解開自己的披風,捧在手上,深深彎下了腰。
容謙笑一笑:“難為你想得周到。”信手接過展開來,把自己一身傷痛,遍體鮮血和森森的白骨全部遮掩了起來。
縱然容謙披上披風的速度非常快,但如此近距離看到他的鮮血和傷痕,王永興亦覺觸目驚心,暗自震怖。
容謙看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臉色,不覺笑笑:“王將軍,不必太擔心。那行刑手事先被打過招呼,這刀痕看來恐怖,其實只傷皮肉罷了。我的右手本有陳年固疾,近年越發嚴重,太醫已斷定無法救治,若不根除,反而會遺害全身。這也是我近年來,心灰意懶,耽於逸樂的原因。所以這一次,也不過是壯士斷腕,以求自保全身罷了,算不得什麼?”
王永興低頭應是,一句話也不多說。這樣的謊言自然是漏洞百出,瞞不過聰明人的,不過,即是聰明人,自然瞭解,根本不應該置疑。反正天下百姓,只要有一個搪塞得過去的說話,就足夠了。
容謙上了馬車。立在燕凜之旁。一對君臣,一坐一立,相顧不過半尺,卻誰也沒有多看誰一眼,在左軍的前呼後擁之下,一路進了皇城。
左軍在皇宮前就已止步,燕凜和容謙在御林軍的護衛下入宮,燕凜一身被濺著的鮮血,也不梳洗沐浴,更不休息壓驚,話也懶得多說一句,便與容謙一起直進御書房。
淡淡吩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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