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詹姆斯抬起手說:“某個牧師。我估計是沃克教士,或者英克里斯?馬瑟 ,也可能是他們幾個人合寫的。來,把它給我,我給你讀一段。”
本聽話地把報紙遞給哥哥。詹姆斯找了一下,清清嗓子,讀了起來。
“事實非常清楚,《新英格蘭》報上登載的文章,只是卑鄙小人的信手塗鴉。而那所謂的報人團體,也不過是個地獄火俱樂部。”
詹姆斯看著本,眼中閃爍精光。“哦,他們會遭報應的!我們明早就把它印出來。”
“你要把這個印出來?對你本人的造謠中傷?”
“當然!我早就說了,我會印刷任何寄給我的文章,不是嗎?我會讓他們看看,我是個守信的人。”他探過身說,“我會把他們的文章先發出來,讓全世界都看到。然後我要在下一期報紙上,把這玩意好好剖析一番,就像解剖學家處理一條狗。我們倒要看看最後誰更愚蠢。”
本不禁露出微笑。他突然對這位兄長升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敬佩之情,但還是忍不住說:“牧師們是波士頓的主人。你真想招惹他們嗎?”
“是他們先惹事的,管我們叫‘地獄火俱樂部’。反對我關於科學和上帝的觀點是一回事,對我和我的朋友們搞人身攻擊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們正在進入一個新時代,本,而我們這些好心的牧師們屬於舊紀元。”他比了比本正在排的活字,“賽勒斯?杜古德肯定也這麼想。就連她的筆名都是對科頓?馬瑟的諷刺,取自他的《為善散文集》 。”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拍拍本的肩膀,輕輕捏了一下。“這是偉大的時代,我們必須努力跟它一樣偉大起來。不知為何,我覺得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賽勒斯?杜古德會站在我這一邊。”詹姆斯輕聲說完,擠了擠眼,便推開屋門,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本坐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眼中噙著淚花。他用手指摸索著凸文鉛字,第一次感覺到它們擁有一種強大的科學力量,一種有效的魔法;它既可以塑造心靈,又是刺向暴君的利刃。
他從沒想到會從詹姆斯身上學會這種知識。
本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跟哥哥講佈雷斯韋爾的事;詹姆斯一下子就把話題引到反對新英格蘭報這篇文章上了。
去他的佈雷斯韋爾,本突然想道,我不會從他面前逃走的。
我有對付你的法子了,特雷弗?佈雷斯韋爾。本腦子裡轉著念頭,一次次攥緊雙拳。
而且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本張著嘴,喘著粗氣,一步步走到以太收報機前。他拿起鐵筆,放上一張白紙,開始書寫。
親愛的F先生:
您有關數學問題的通訊,最近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您保證,我並非有意窺探您的對話,只是一種我自己設計的新型以太收報機,讓我不經意間這樣做了。但我想,您應該不會因為我的冒昧闖入而惱火,因為我相信自己找到了您努力研究的那個問題的部分答案。儘管我只想為您效勞,但我的合作者和我都希望能有幸在恰當的時間出版您的研究結論。如果您想聽聽我的建議,也同意這個小小的要求,那麼務請從速回復——用這臺收信的以太收報機即可。如果您希望我停止干涉您的私人事務,只需明言。我會馬上終止這一行為,並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
您最謙卑的僕人,
寫到這兒,本停下筆。他不想簽上自己的真名,起碼現在不想。所以他把鉛筆抓得更緊,用清晰的字型寫下:傑納斯 。
三段對話
第二天艾德麗安得到允許,在一名瑞士百人團的衛士陪伴下去望彌撒。她來到富麗堂皇的小禮拜堂,雙膝跪倒,以最真摯虔誠的心情為王太子和國王祈福。艾德麗安也想為自己的祈禱,但她覺得上帝應該知道自己是否清白無辜——如若屬意,自會搭救於她。
返回房間的路上,艾德麗安偷眼看了看這位高個衛士。他沉默寡言,歲數不大,可能也就比艾德麗安年長一兩歲。兩眼間距略寬,但總得來說有種清瘦纖長的俊美。裝飾著紅邊銀帶的華貴藍色制服大衣,似乎不太襯他。只有那老舊破爛的刀鞘,才和艾德麗安逗他說話時,衛兵勉強流露出的鄉下口音合拍。
“您在小禮拜堂裡顯得有點迷茫,”他們走進隔壁院落時艾德麗安輕聲說道。被雨水打溼的石板地,在空氣中新增里一種灰撲撲的大理石味。一隻金翅雀在附近囀鳴。
“對我來說它更像是大教堂,”年輕人說,“我習慣於更貧賤的環境。”
“你相信您的意思是說更謙卑,在上帝眼中沒有哪個教堂是貧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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