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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關旅伸手出去,碰觸到的,卻是軟綿綿,有些溫度的人體肌膚。
這是一隻手臂。
只是當他要將手臂拉起來時,卻發現那隻手臂已經像是軟綿綿的麵糰一般,早已經骨殖寸斷。
東關旅大駭,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只覺得身邊風聲陡起,卻是夷羊玄羿已然蹲在他的身旁。
“虎兒,是我們,我們來救你了。”
老人柔聲說道,手上微施巧勁,便將那軟綿綿的人體抱在懷裡。
只是他手法雖然巧妙,那人體卻依然像是沒有生命一般地軟軟垂在那兒,彷彿只要手一鬆,整個人就會碎散開來。
“不要怕,小旅也來了,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
此時東關旅再也忍受不住,終於放聲大哭,看著夷羊玄羿將虎兒抱出室外,只見他高大的背影在晦暗的燭光中緩緩蹲下,以最輕柔的手法將虎兒放在地上。
只是不曉得為什麼,東關旅卻完全失去了看虎兒一眼的勇氣。
眼見費盡千辛萬苦就是救他出來的摯友就在前面,只要跨一步就可以看見,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勇氣看他一眼。
便在此時,夷羊玄羿突然全身一震,一反手,便將東關旅的嘴巴捂住,也把他的哭聲壓了下去。
“別哭!噤聲!”
東關旅陡然被他的大手矇住,也是嚇了一跳,瞪大眼睛,一時間便像是泥塑木雕地楞在那裡。
仔細聆聽,卻聽見了洞外傳來了隱約的哼著歌兒的聲音。
夷羊玄羿悶哼一聲,整個人便“虎”的一聲站起來,他拉了拉身上的楚兵服飾,也回過頭來示意東關旅載上楚兵的軍帽。
“我們出去,”夷羊玄羿低聲說道。“看看是什麼人來了。”
東關旅點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汗淚,便隨著夷羊玄羿走出去。
只是一直到了如今這個時刻,他還是沒有勇氣看虎兒一眼。
兩人整了整身上的楚兵衣飾,便巍然地站在前室之中,東關旅不經心地看著四周,看見那幾排亮晃晃的奇形刀具,又看見滿牆各式器皿,方才的震駭情緒漸漸淡去,繼之而起的,卻是一股森然的怒意。
只聽見石室外的歌聲越來越近,到得門前,“刷”的一聲輕響,推開布簾進來的,卻是一個形貌猥瑣的中年漢子。
只見這漢子面色青白,臉上一部鼠須,面板乾癟細瘦,看起來卻是個貌不驚人的市井漢子。
那中年猥瑣漢子乍見東關旅和夷羊玄羿兩人也是大吃一驚,繼而看見兩人的楚兵服色,連忙堆著一臉的笑容,嘿然說道。
“兵爺,兵爺,小人不知道您二位的駕到,無禮無禮。”
東關旅惡狠狠地瞪著他,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一旁的夷羊玄羿卻站前一步,巧妙地擋在他的眼前。
“沒錯,我們便是上頭派來查你的,看看你是不是有怠惰偷懶之事,也前來看看你是不是沒照上司的吩咐辦事!”
那中年人惶急地說道。“請兵爺明察,我田囊瓦依照大王的命令辦事,那是半點也不能偷懶的,大王吩咐之事,我天天都在做。”
“如此說來,你是大王直接命你在這兒看守要犯的嗎?”夷羊玄羿望了東關旅一眼,冷冷地說道。“也不知道你是否照著大王的命令確實辦到。”
田囊瓦急道。“我有,我有。大王命我天天切割折辱這個要犯,卻不能讓他送命死去,如今我已經在他身上劃過兩百四十八次,卻天天拿首烏老參喂他,眼下他雖然身上少了好多樣東西,可是卻神完氣足,只怕還能活得比我久哪!”
夷羊玄羿微一皺眉,正要介面問下去,卻聽見身後的東關旅發出“荷荷”的失控聲響,於是反手重重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你真的照大王的話做了嗎?這點爺們卻是不信,”夷羊玄羿森然說道。“要不你把你對這重犯做過什麼都說一次來讓爺們聽聽。”
田囊瓦歪著嘴,露出殘缺的牙齒呵然而笑,眼神深處卻透現出興奮的光芒。
“我田囊瓦的手法刀功,是咱們田家傳了百年,殺過無數豬羊的真工夫,您老可以不信我的話,卻不能不信咱們城西田家的殺豬宰羊真工夫。
大王交待過,說這要犯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是又曾經立下大功,罰是要罰的,只是不能讓他死,而且還要讓他活得好好的。
除了這要犯的臉面不能動之外,大王要我天天折磨他,不管怎樣折罰都可以。
一開始我還以為只要割他幾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