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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你跑題了……”
“哦。”黃帝點點頭,“你繼續。”
“等到五方玄天大典結束,我們總不難再找一個茬子,說他們還在勾搭妖怪,怪力亂神。那時候再一把抓起來,留著慢慢收拾。”風后意味深長地說,“而且五方玄天大典一過,大王不就知道他們如今對大王是忠或者不忠,也能揣摩到他們有多少兵力,敢不敢造反了。要是他們有實力造反,我們就繼續把質子養得白白胖胖,要是已經沒什麼氣勁兒了,我們就把他們的子孫一起收拾了!”
“好!有思想!”黃帝讚一聲,“不過其實我知道他們肯定都不忠,只是還不清楚他們現在手裡有多少兵。”
“大王最想知道的是炎帝手裡有多少兵吧?”風后說。
“神農,是神農,我們剛才已經決定以後都叫他神農了。”應龍糾正他。
“嗯,坂泉之戰後,我有十幾年沒有見過神農氏的使者了,我見過的神農氏大活人只有那個叫蚩尤的,我們對他們全不瞭解。”黃帝說。
13。信仰(2)
“其實如果大王那時沒有把神農放走,不就滅掉神農氏了麼?”風后說,“在我見到蚩尤之前,我還以為神農氏都死光了呢。”
“炎帝!炎帝!神農只是他的綽號……”黃帝說,“你以為我想放走他麼?想想他那磨盤大的斧頭。”
“焚天之炎,烈火之帝啊。”風后說。
“其實這些年……我也很想見見炎帝,希望他還活著。”黃帝說。
風后茫然地看著他。
“大王今晚好發感慨。”應龍為他解釋。
消失了整整一個冬天後,涿鹿城四害之一的質子們重新走在了星空下的雪地上。
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一干死黨們靜悄悄地走著,在雪地上踩出淺淺的腳印。已經不知道多久不曾見到天空,本來等待春天人頭落地的質子們忽然被一腳踢出了溫暖的地牢。風伯小心地詢問獄卒能不能被關到天亮再放出來,卻被拒絕了。
蚩尤居然覺得有點失落。他們一群人走出天牢後沒有慶祝,而是出人意料地沉默著向前走,四顧寂靜的街道,沒有人用心去辨別方向。他忽然覺得其實在天牢裡待著和在涿鹿城裡待著差不多,反正都是一個不能走出去的地方,大點小點而已。
黃帝不知道此時蚩尤的想法,否則會為他拍手叫好。
“反正不用掉腦袋總是很好的吧?”刑天忽然說。
然後他哈哈大笑,一腳踢起漫天的雪花,雪花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刑天在雪花裡說:“居然沒掉腦袋,白許了許多願,婆婆媽媽的……出來了又覺得其實也很沒勁。如果不是覺得自己快死了,你們是不是會許點別的願望?”
“我還是一樣,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雲錦高高地把手舉起來,她的另外一隻手挽著蚩尤,蚩尤扭頭就看見她的笑像是春來花開那樣燦爛。
“我的願望就是把雨師滅掉成為刀柄會唯一的老大啊!”風伯忽然大笑起來,也一腳踢起大片的雪花。
“那是我的願望才對!”雨師抓起一個雪團塞進風伯的領口裡。
“我的願望永遠是在自己的房子裡,坐擁寡婦,面對大海,春暖花開,”刑天笑,“我要在‘寡婦’後面增加一個‘們’字!”
“娶魑魅哦娶魑魅哦!”魍魎被感染了,揮舞雙手雀躍,卻被魑魅毫不客氣地一把按進雪裡。
蚩尤覺得胳膊一緊,雲錦已經把他挽進了濃密的雪花中,踮起腳尖湊在了他耳朵邊。蚩尤覺得雲錦的牙齒咬住了他的耳朵,他剛想張嘴喊痛,而痛楚還沒有襲來的時候,雲錦張開嘴往蚩尤的耳朵裡噴了一口溫暖的水氣。蚩尤覺得雪花徹底地籠罩了他和雲錦的一片空間,周遭的一切都被隔開了,這裡只剩下了他和雲錦。那口溫暖的氣息像是從耳朵眼兒裡湧入了心裡,像是個歡樂的小妖魔,鼓譟雀躍,而蚩尤的思維在那一刻是中斷的,他只覺得自己輕飄飄地在雲端,忘了從哪裡而來,將來要去做什麼。
雲錦用雙臂摟著他的脖子,“我能回答你的問題。”
蚩尤點點頭。
“只要你永遠呆在我的身邊,有一天我老得要死了,我就告訴你關於這世界的一切答案,好不好?”
“好!”蚩尤說。
這一刻他相信雲錦有答案,這個瞳子如古鏡般清澈的少女從第一眼看去就與眾不同,坐在一匹白色的小馬上,像是從一個神秘的國度而來,洞悉世界一切的秘密。許多年之後他知道,雲錦並不能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