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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面對,有的人會害怕逃避,但也有人……會選擇害怕的面對。
這是一種兩面皆輸的作法。
站在魔界密林外的彎月,茫然地瞧著眼前這座再熟悉不過的黑暗森林,瀰漫在林間的重重瘴氣,似永不會散去的黑霧,依舊佔據了整片怪木叢生的密林。
仔細算來,她離開魔界,約莫也有三百多年了,當初她在遭人帶離此界時,她就不曾想再回來過,若是可能,她永遠也不願再踏上這片土地,可她這回尋藥的地點,偏伯就是在這片埋葬了她許多往事的暗之森林、心之墳場。
回想起在魔界的數千年來,那些血一般的往事,兩腳重若千斤的她,不知該怎麼說服自己大步邁人林間,看著眼前這些令她躊躇的景緻,她不禁在懷疑,派地尋藥的燕吹笛,刻意指名那味藥,是否就是想借此讓她去面對那些她不願回顧的過往。
燕吹笛曾說過,當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想忘的事忘不掉。
她曾經很羨慕說這話的燕吹笛,因為他的生命有限,就算那些想忘的事忘不掉,至少他還有個以生命作結的終點在那兒,時間一到,縱使再有忘不掉的事,也終會被忘川水給流盡,可對她這生命無盡漫長、不知終點在何方的刀靈來說,她就連忘川水也盼不到。
就在她裹足不前的當頭,一道自旁傳來的熟悉男音,忍不住問出他心底的疑問。“進不進去,真有需要考慮這麼久?”想當初那隻鏡妖問她去不去魔界時,她不是很快就下定決心了嗎?怎麼到頭來卻又退卻了?
彎月側過臉,瞧著那個她原以為已打發的雷頤,“你還不死心 ?”
“我是個很固執的男人。”笑意飛上他的薄唇,彷彿先前他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原本認為只要她托出了往事,他就會死心不再纏著她的彎月,在此時低迷的心情催化下,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心。
“本是同根生,你不會與我動手的。”雷頤有恃無恐地朝她眨眼,更得寸進尺地牽起她的手與她交握,“更何況,你厭倦殺生。”“放手。”她想將那隻握牢她的大掌甩開。
緊握著她不放的雷頤,在她的冷眼朝他殺過來時,只是微揚起墨眉睨著她,擺出一副“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
“我有事得辦。”她要心煩的事已經夠多了,再加上他這樁的話…他是存心不想讓她好過嗎?
“正巧,我也有事得到魔界一趟。”他說著說著,就拉著她大步衝進她一直都跨不進的森林邊界。“走吧。”經他一拉,別無選擇一腳踩進魔界領域的彎月,在林中冰涼薄霧撲面迎來時,無法剋制地倒抽口涼氣,雖然聲音很小很細微,但拉著她行走的雷頤仍是聽見了,但他並沒有給她後悔的餘地,徑自握緊她的手往林間深處走去。
枝無棲鳥、草無宿蟲,四下安靜得有些可怕,走在蔓地恣生頻勾人裙據的荊棘地上,仰首看去,一棵棵枝葉濃密的老樹,龐然無邊地矇蔽了天際,樹幹上四處掛滿了形狀與色澤皆似白色蛛網的松蘿,冷風一吹,即猶如一雙雙迎風搖盪的白色骷髏手,隨時都有可能探爪下來抓住迷失在林間的人們,而在遠處的大樹底下,幢幢黑影,則不時閃掠而過。
察覺她的手心似乎傳來了陣陣顫意,不認為她會怕這些東西的雷項,實是不明白她在怕些什麼,甘願再冒碰釘子窘況的他,索性出聲轉移她的注意力。。
“有沒有心情與我聊聊?。
愈走愈慢的彎月,不語地自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嗯?”他有耐心地回頭再問。
“這些年來………你都在哪?”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題的她,遲疑地拖著音調。
“神佛兩界以及人鬼兩界。”將她拉來身旁挽著她手臂的雷頤,體貼地放慢步伐配合她。“我經歷過的主人並不多。”
她有些不解,“神佛兩界要你何用?”人鬼兩界她還可明白,但神佛兩界……不是不殺生的嗎?
“我是被擺著好看的。”他聳聳寬肩,謊言說得甚是流暢。
“你該慶幸,你的遭遇不似我這般。”一想到他能安然地在那兩界,不必替主人四處征戰殺戮她便很感激上天仍是善待了他們其中一人。
他冷聲一笑,“是嗎?”她要是知道這幾千年來他曾奉主人之命幹過些什麼事,她恐怕會更慶幸她的遭遇不像他的。
彎月並沒有留心他的這句話,她兩眼直視著前方遠處一線穿透暗物的光線,始終飄浮在空氣中的重重林瘴逐漸散去,愈是往前,林間的景緻也有了些改變,當他們終於走出密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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