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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在格色的火光中崩毀塌壞,隔著跳躍的火焰,順利救到銅鏡的彎月佇立在火中,懷裡捧著碧落賴以棲身的鏡子,淡看著外頭不剋制與生俱來殺意的雷頤,在無人攔阻下轉眼就將他們殺盡。
解決完令他厭煩的眾生後,雷矚隨即跟著躍入烈焰之中,二話不說地想將她拉出來,但毫髮未傷的她不肯動,雷頤怒攢著眉,索性揚符就地滅火,並動作迅速地彎下身子,先將她衣裳上的火苗拍滅,再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衫將她包裹起來。
站在他懷中的彎月,仰首默然地看著他的臉龐,自他身上每一寸肌肉與他吹拂在她面上的氣息間,她能感覺得到他正努力。壓你的憤怒,這令她心頭一緊,隱隱的疼,再次自心口蔓延開來。
他陰沉的語字自口中迸出,“為何這麼做?”
“我厭倦殺生。”她茫茫地看著四下,目光平淡得似是早已放棄了一切。“反正,這等凡火也燒不死我。”心火劇烈竄燒的雷頤,在她欲走時,面無表情地將她扯回胸前。“我的確是火神所鑄的彎月,也是數千年前你曾認識的彎月,但現下的我,卻再也回不到從前。”她的語調,冰冷得無絲毫溫度。“你走吧,我不希望你留在我的身邊,更不希望你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為什麼?”
“因為會心痛。”她難忍地撫上胸坎,“見到你,我的心會痛。”
心痛?她可知她的這番話,令他不只是心痛而已?幾乎無法控制激越氣息的他,隱忍著一身的顫抖,無法接受這等全面否決他的拒意,更無法因此而了斷渴盼了數千年的相思,但在這時,他發現,掌心下的她也在顫抖,這令他的心房隱隱抽痛。
“我只是想見你一笑而已……”在得知自己在她心中無半處角落可居之後,他問得很不甘,“這麼簡單的願望,很奢侈嗎?”
彎月凝眸注視了他許久,半晌,忍痛在他面前卸去防備盔甲的她,哽著聲,眼中盛滿悽愴。“對我而言,太奢侈了。”
愕然兜頭朝雷頤傾下,在彎月拋下他轉身離去之時,這一回,他沒阻攔,只是任她將銅鏡交給碧落之後,身影消失在綠意漾漾的林中。
“找人就找人嘛,幹嘛燒了我的窩?”手抱銅鏡欲哭無淚的碧落在衝突因雷頤而落幕之後,站在一旁哀悼她才剛蓋好不久的小屋,就在她自悲自嘆了一會後,她掩著唇著向那個被彎月拋下的男人。站在一地灰燼中的雷頤,眼前,來來去去的,盡是彎月那看似無奈的眼眸、她忍抑的模樣,那欲哭的聲調沉澱在他的耳底,在掏空了他的腦際後,怎麼也不肯放開他。
嬌嫩的嗓音適時打斷了他的沉思,“老兄,你似乎並不清楚,這幾千年來,彎月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是不?”
若是不加掩飾,即凶煞得像要噬人的眸光,頓時自他的眼中迸出。在那令人顫縮的目光下,碧落怯怕地退了兩步,但為了彎月,她還是把該說的話帶到。
“你們雖是神之器,但在凡人與眾生的眼中,卻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殺之器。”
“這點我和她一樣明白。”只想快些追上彎月的雷頤,不怎麼想搭理這等廢言。
“你等不到的。”碧落同情地望著他那一無所知的背影,“她永遠也不會對你笑的。”他怎會知道,他那僅有的心願,正是彎月永無法替他實現的痛苦?
他猛然回過頭,為什麼?”
碧落感傷地笑著,“你何不去問問,她的主人們,曾經對她做了什麼?”
她走得不遠,要找到她並不難。
午後的風兒在密林裡停止了流動,踩踏在草地上的足音綿密有聲,喜歡躲在僻靜角落的彎月,自一株結實累累的桃樹下抬起頭,靜看著再次找著她的雷頤朝她一步步走來。
他在她的身畔坐下,就著美好的日光盯審著她仍是沒什麼表情的芳容。
“可以碰你嗎?”坐了許久後,他淡淡地問。
彎月沒有反對,只是好奇地瞧著他那張也寫滿了心事的臉龐。再次碰觸她臉頰的大掌,動作很輕柔,像在回憶一件容易破碎的往事般,小心翼翼,又想再深入探索些,只是不敢造次,她按住他的手掌,將頰靠在上頭,閉上眼感受這曾讓她在千年前想念到快發狂的感覺。
“自分別後,你是怎麼想我的?”
懸在心上想,他無聲地在心底回答。
那是一種說不出口,唯有親自品嚐過,才會明白的滋味,相思如酒釀,愈陳愈香,積壓在心頭的濃濃相思情,經過歲月的珍藏化成了綿綿意,因此每當他仰首,看山不是山,看雲不是雲,唯有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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