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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使用者,因此他從不把殺生視為罪櫱,對他來說,那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彎月愣愣地瞧著這個與她同是殺之器,但觀念卻完全與她相反的同類。
“三界是為何將咱們打造出來的,你忘了嗎?”知道她噩夢源頭來自哪的雷頤,反過來開導她。“在殺與不殺這方面,我們並沒有選擇的權利,因此內疚這等罪,不該由我們來擔,我們只是盡我們的本分。”
心鎖遭人開啟的聲音,在窗外草原的低吟聲中,聽來有些模糊。
這些話,數千年來未曾有人對她說過,因此,以往她總是理所當然的,將她所做過的事揹負至自己的肩頭上,她不曾像雷頤這般,在心中清出一塊角落供自己容身,將那些罪櫱都隔絕在外,不但放自己一馬,也讓自己在這種不能改變的命運裡活得自在。
不知怎地,常出現在她夢裡對她說那番話的心魔,此刻在她心中,面孔變得不再那般清晰,那些時常在她夢裡赤眼瞪著向她的人,目光似乎也不再投映至她的身上,而是執刀者本身.總是在她夢中鮮血淋漓的戰場,亦宛如雨後消蝕中的虹霞。
“彎月?”看她兩目似無焦距,雷頤頗擔心地拍著她的面頰。
“沒什麼。”心中盛滿感謝的她,只是朝他輕輕搖首。
“我得走了。”不想因不在的燕吹笛而拖延時間,雷頤在確定她無事後站起身向她交代。“你就暫且留在這吧,待事情辦完了,我會來找你。”
跟在他身後的彎月忙扯住他的衣袖,“你還要去我的那些主人?”
似真似假的笑意掛在他的嘴邊。
“由於你的閱人無數,因此碧落給了我一張很長的名單。”雖然有了申屠夢的幫忙,他是省事不少,可至今仍是有些頑抗分子,並不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因此他非得親自出馬不可。
“別再去了。”拉住他衣袖的小手,在聽了他的話後攢得更緊了。“我不希望三界找上你。”
每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在他回來後,她的身上就會多了點曾經消失的東西,她知道在他沒拿回她所有東西,他是不會放棄的,當然他也不會把三界看作一回事,可她和他不同,她從來都不喜歡不告而別這種東西,也對別離這字眼存著某種程度的畏懼。
別離後又再見,再見後又別離,她總是會在他離去時不由自主地想著,這回他走,會不會就像數千年前一樣,必須再等上無盡的日子才能再見到他?
雷頤修長的指尖勾劃過她的眼眉,“我既答應過你,就必須信守承諾。”
她還是不想讓他去冒險,“你替我拿回的已夠多了……”
未竟的話語,遭一個涼吻盛住,細碎綿密的吻觸在她唇上徘徊,他伸手攬近她,俯身將她籠罩在他的氣息裡。
“在我回來前,你會在這等我的,是不是?”他戀戀地問,原本打算淺嘗即止的薄唇,在碰觸到她的後,反而捨不得離去。
她皺著眉,“雷頤……”
再次封住那張令他依戀的唇,在她的唇上吸吮一會後,隨即深吻進她口中,以香吸取她的芬芳,她的小手驀地捉扯住他胸前的衣襟,他隨即會意過來,放緩了步調後輾轉輕吮,悄然移至她背後的大掌,在她放鬆了身子時微微使力將她壓進懷裡,彼此身軀相觸體溫相融的感覺,令他滿足得幾乎想嘆息。
心思微恍的彎月,在腰肢上的鐵臂挽著她來到丹房外時,再次想確定地看向他的發眸,但在其中,她還是隻瞧見了他固執的信念。
她只好讓步,“你自個兒小心點。”
“會的。”他將她被風吹散的髮絲撥至她的耳後,在她眉心印上一吻後,將她推向燕氏大宅的方向。
疾風的吹拂下,雷頤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振盪地浪的草原中,一手掩著唇踏進宅內的彎月,感覺到他殘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在他離去後仍久久不散,頰上激熱的她舉步繞進她的房裡,低首看著銅鏡裡那個面色酡紅的自己,她忍不住以指輕觸鏡面,甚想將那份在心底燃燒的熱意就這麼留在鏡中。
但存留在鏡中的,並不只是宛如春花初綻的她而已,水眸驀然張大的彎月,詫愕地看著另一名也出現在鏡中的男子,在那瞬間,好不容易才緩和下來的心跳,如遭鞭打般,再次急奔了起來,轟聲隆隆的,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只覺噩夢的源頭當下全回到眼前的她,緩慢地轉過身,屏住氣息地看向靜站在她身後的心魔。
面如冠玉,一身溫文氣息的心魔,側首笑睨向她。
“別來無恙。”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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