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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殺任何精靈。”崔斯特辯解說,“我惟一想要對付的就是和我一起上地表的同族。”
塔拉舍放鬆下來,抽回手。“艾麗芬幾乎不記得那場慘劇。這件事,她睡著後比醒著時說得多,然後她會夢遊。”他停下直視著崔斯特的眼眸。“她曾提起過紫色的眼睛。”他說,“我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而她也滿心疑惑,說不出究竟。紫色並不是卓爾精靈的眼睛該有的顏色。我們的傳聞是這麼講的。”
“的確不是。”崔斯特證實。憶起久遠過去那恐怖的一天讓他的聲音變得如此遙遠。她就是那個精靈少女!正是她,讓年少的崔斯特不顧一切地去挽救;正是她的眼眸讓崔斯特走出疑慮,明白族人的路並非他的真心所向。
“所以,當我們聽說崔斯特·杜堊登,幫矮人王收復秘銀廳的卓爾朋友——有著紫色眼睛的卓爾朋友正在此地時,我們覺得這是艾麗芬面對過去的最好時機。”塔拉舍解釋說。
崔斯特只是又一次點頭,他此刻更在意對往事的回想,而不是眼前山區的風景。
塔拉舍沒有再說下去。顯然,艾麗芬已經看到了以往舊事,而這情景幾乎讓她崩潰。
月精靈拒絕了崔斯特讓他帶兩匹馬離開的提議,當天晚些時候,兩人重新上馬,騎過一條高山隘道。那條路崔斯特記得很清楚。他想念蒙特裡,蒙奇,他在地表的導師,一個靠貓頭鷹鳴音的指引來射箭的盲眼老遊俠。正是蒙特裡教導年輕的崔斯特:神的形象既是激勵崔斯特的感情的實化,也是指引叛逆的卓爾精靈其良心的實化。梅莉凱就是她——森林女神的名字,而伴蒙特裡度過的時光中,崔斯特·杜堊登正是在她無聲的指引下前行。
腳下的路自山脊蜿蜒而去,攀上一個更為陡峭的斜坡,穿越一片碎裂的巨礫。此時,情感的泉源在崔斯特心中湧動。他害怕他將會看到的情形。也許一群獸人——這卑鄙的人形生物遍佈此地——已經佔據了老遊俠迷人的小樹林。也許一場大火已將它燒盡,在大地上留下一塊不毛之地的傷痕?
由崔斯特領頭,他們進到一片茂密的矮樹叢,慢慢走在一條狹窄但乾淨的小徑。他勒停馬,回身看向塔拉舍。
“小樹林到了。”他說完,從鞍上滑下,塔拉舍也照做不誤。他們將馬匹引至樹叢隱蔽起來,肩並肩往樹叢另一端潛行。
這就是蒙奇的小樹林。從南往北約有六碼長。寬是三碼。松樹長得又高又直——沒有火災襲擊這片樹林,而盲眼遊俠造的繩橋也還在,高高低低地系在樹與樹之間。甚至那道矮石牆還原封不動地矗立著,沒有一塊石頭移位,草也長得很低。
“有人住在這兒。”塔拉舍推斷,因為這地方明顯並未荒廢。他看向崔斯特,發現卓爾精靈神色肅然,手握雙刀,其中一把閃著柔和的淡藍色的光芒。
崔斯特爬出灌木叢掠向石牆時,塔拉舍給長弓裝上了弦。接著月精靈衝出去跟上他的卓爾同伴。
“我們進山時我見到過不少獸人留下的痕跡。”塔拉舍輕聲道。他拉開了弓弦,頓首凜然道:“為了蒙特裡?”
崔斯特頷首回應,探頭向石牆內瞥了一眼。他以為會見到獸人,也打算接下來要見到獸人的屍體。
卓爾精靈驀地僵住,兩手軟在身側,連呼吸都突然忘了。
塔拉舍碰碰他,想問個究竟,但他什麼反應也沒有。於是月精靈握住弓,也朝牆內望去。
起初他什麼都沒看到,但他順著崔斯特紋絲不動的專注眼神望向南面,樹木間的空隙中,一根枝條輕顴,彷彿有東西剛刮到過它。塔拉舍見到陰影中自色一閃。一匹馬。他想。
它步出陰影,一匹強健的駿馬,雪白的皮毛閃閃發光。它不同尋常的眼睛閃著火焰般的紅色,象牙色的尖角從前額突出,足有精靈高度的一半那麼長。獨角獸看向兩人的方向,刨著地面,噴著鼻息。
塔拉舍立即低伏,一把將身旁呆住的崔斯特·杜堊登拉下來。
“是獨角獸!”精靈無聲地對崔斯特說道,而卓爾精靈的手伸進斗篷的領口,緊握著瑞吉斯用硬頭鱒骨為他刻的獨角獸頭像鍊墜。
塔拉舍向身後指指茂密的樹叢,示意他和崔斯特該離開了,然而卓爾精靈搖搖頭。回覆了鎮靜,崔斯特又一次把頭探出石牆。
那兒空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獨角獸曾出現過。
“我們該走了。”塔拉舍說,說的同時確信獨角獸已不在附近。“放心吧,蒙特裡的小樹林被好好照看著。”
崔斯特坐到牆上,專注地凝望著松木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