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2/4 頁)
最痛的地方。
她讓崔斯特一直處於半昏半醒的狀態,絕不容許他有餘力反抗,卻又清醒得能感覺到每一份痛楚。
然後她走了,崔斯特墜掛在鐐銬上,絲毫沒有察覺堅硬的手銬正在割傷他的手腕。這恐怖的時刻,遊俠所希望的一切就是擺脫這個世界,擺脫他痛苦的軀殼。他想不起地表世界,想不起他的朋友。他依稀記得關海法曾出現過在島上,卻不能集中精力考慮這有什麼重要意義。
他被打敗了,生命中第一次,崔斯特懷疑是否死亡要比生存更好。
有人粗暴地拽住他的頭髮往後扯。他努力讓視線模糊、青腫的兩眼看清周圍,因為他擔心是可恨的範德絲又回來了。可他聽到的是一個男聲。
一個瓶子貼上了他的嘴唇,他的頭被扭往一旁好讓裡面的東西灌進喉嚨。崔斯特本能地抵抗著,認為那是毒藥或是會讓他神志不清的藥水。他吐了一些出來,結果被一拳打得頭敲到牆上,然後被灌進了更多這種酸溜溜的藥水。
崔斯特覺得全身都在燃燒,像是四肢百骸都著了火。認定這是生命最後一刻,他奮力掙扎想要擺脫堅硬的鎖鏈,接著精疲力竭地軟了下來,等著死亡的來臨。
灼熱感突然一下變成了甜蜜的感覺;崔斯特忽然覺得有了力氣,眼睛漸漸消腫,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
班瑞家的兩兄弟站在他面前。
“崔斯特·杜堊登,”丹卓的語調平坦得沒有變化,“為能見你一面我已經等了很多年。”
崔斯特沒有回答。
“你知道我嗎?認識我嗎?”丹卓問道。
崔斯特仍是默不作聲,這次的沉默讓他在臉上捱了一巴掌。
“你認識我嗎?”丹卓的問話語氣更強硬了。
崔斯特努力回想著班瑞主母稱呼這個人時說的名字。他在學院裡就認識伯殷永,因為和他一同學習,一同巡邏,但他不認識說話的這個人;他想不起這人的名字。崔斯特清楚這傢伙以自我為中心,滿足他虛妄的驕傲才是明智之舉。他仔細看了這個男性的裝備一會兒,希望他得出的是正確的結論。
“班瑞家的武技大師。”他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血流隨著說出的每一個字淌出破損的嘴唇。他發覺傷口的刺痛已經沒有那麼劇烈了,彷彿它們正在迅速地癒合,於是他明白了灌進嘴裡那些藥水派了什麼用場。
“那麼札克納梵告訴過你丹卓是誰了。”這傢伙邊說邊挺起胸,得意得像只穀倉前的公雞。
“當然。”崔斯特扯謊道。
“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兒了。”
“不知道。”崔斯特老實回答說,有些困惑。
丹卓擰頭向肩後望去,引著崔斯特的目光看向屋裡另一頭整整齊齊碼著的一堆裝備——是崔斯特的裝備!
“多年來我一直希望能與札克納梵一戰。”丹卓說。“以證明我才是更強的。他怕我,根本不敢從藏身的老鼠洞裡冒頭。”
崔斯特強忍著不要大吼出聲,札克納梵才不會害怕誰。
“現在我逮住你了。”丹卓繼續說。
“來證明你自己?”崔斯特問。
丹卓抬手想揮出一拳,又生生壓下。
“如果我們對戰,你殺了我,那班瑞主母會怎麼說?”崔斯特知道丹卓的兩難,特地如此發問。他被捕的原因可不僅僅是為了用來證明班瑞家某個冒進分子的自大。一切忽然變成了一場遊戲——一個崔斯特曾玩過的遊戲。他的姐姐曾到秘銀廳逮住了他,作為交易的籌碼,她允許阿提密斯·恩崔立和崔斯特來一場個人對決。沒有別的原因,就只是恩崔立要證明自己而已。
“我勝利的榮耀勝過任何懲罰。”丹卓自信地回答,彷彿真的相信自己的這番話。“也許我不會殺了你,而是廢了你,把你鎖回鐐銬,讓範德絲繼續她的遊戲。這就是給你喝藥水的原因。你會被治好,接著被打得瀕死,然後再被治好。只要班瑞主母樂意,能這樣反反覆覆一百年。”
崔斯特記得族人們陰險的行事方式,因而不會質疑這樣的宣告。他聽說有傳聞提到過,家族內戰中被俘的貴族們讓取勝的家族上百年地關押在牢裡作為折磨取樂的工具。
“不必懷疑,我們會對上一場的,崔斯特·杜堊登。”丹卓道。他把臉湊近了崔斯特,“當你被治好了,能自衛的時候。”崔斯特眼前一花,丹卓已經甩了他兩個耳光。崔斯特從未見過如此迅捷的動作,因而好好記了下來,猜想總有一天會在更危險的境況下再見到這麼一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