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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氛。
惟一顯得心事重重的,只有戴維。他手裡的烤兔腿只咬了一半,便在夜風中一點點涼下去了。
蘇薩坐到了戴維旁邊,低聲道:“還在擔心?”
“我在想今晚由誰來守夜。”戴維答道。
“還用想嗎?如果你不放心的話,那就你親自來守夜好了。”
“我?一個人?”
“嫌寂寞的話,我來陪你?”蘇薩提議。
戴維深深地看了蘇薩一眼,然後說:“不用了。我還是讓‘灰鬍’陪我一起守夜吧。”
“隨你。”蘇薩撇撇嘴,不在意地道。有篝火,有武器,還有這些多人,來什麼都不怕。蘇薩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他問戴維:
“對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巨人之環呢?我怎麼沒看見?”
“巨人之環?”戴維一聽,眉頭舒展開來,微笑著指指身下的山脊,“就在你屁股下面。”
“?”蘇薩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
“這些巨石……”戴維見蘇薩沒明白,便又環指了一下四周,引導蘇薩的視線去看那林立的巨石,“你沒發現嗎?組成了什麼形狀?”
蘇薩聽了他的提示,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啊”地一聲,明白了。
原來,山脊的石頭雖然看上去雜亂無章,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覺,蘇薩他們坐的地方,正是一處中心,所有的石頭幾乎都圍繞著這個中心旋成一個圓面。處在巨石陣當中興許注意不到,但如果能飛到空中俯瞰的話,肯定就能清楚地看到,山脊上所有的石頭組成了一副巨大的手環。
“巨人之環,就是巨人的手環,巨石綴成的手環。”戴維悠悠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蘇薩恍然大悟。
“當年,蒙扎加就曾經在這兒扎過他的大營。你屁股底下的那塊石頭,說不定就是他當年坐過的呢。”
“哈哈哈……”兩人同時開懷大笑起來。在笑聲中,蘇薩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自己與兩年前那場改變自己命運的戰爭那麼地接近。血戰,仆倒,屍堆裡的倖存,格殺行兇的逃兵,被羅慕洛俘虜,成為角鬥士……一切都好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事,一件一件都鮮明地跳到了眼前,讓蘇薩懷想不已。
第二十六章 黑夜裡的亡靈
“去死吧!”戴著牛角盔的惡漢,操著巨大的戰斧,兇悍地劈過來。卻在半途被流矢射穿了面頰,轟然倒在自己的面前。手腳發冷,對方的鮮血濺在自己的唇角,鹹鹹的,粘粘的。空中箭矢銳鳴,腳下牧草狼藉,到處都是血,殘肢和黑煙,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隻帶血的手突然抓住自己的腳踝。“救救我。”瀕死者哀求的眼神如死魚的眼,換來的卻是自己下意識地一擊。那是第一條命,自己親手取走的第一條命。手腳發冷,靈魂戰慄,頭腦空白。死亡的巨大恐怖死死地攫住了自己的心。
然後,突如其來的背後遭襲,身軀被重重地砍倒,甲衣破碎,頭盔脫落。精疲力竭,放棄了一切抵抗,仰躺在流血的大地上,面朝著湛藍的夜空,等待著死神擲下命運的骰子。
刀光劍影裡的天空很美,很靜,很遼遠,遠得好像要脫離人的視線而去,去到那永不可及的宇宙的深處。耳邊的廝殺聲正在漸漸地遠去,遠去,直至不可聞。生命的活力一點一點從軀體裡被抽去,抽去……直到失去意識……
不,我不能死!
蘇薩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低矮的帳篷裡,油燈掙扎著發出微弱的光芒。外面是呼呼的風聲,如鬼笑,如狼嚎。
蘇薩坐起來,心依然狂跳了好一陣,才漸漸平息下來。剛才那個夢中的情境,蘇薩畢生也不會忘記,那是他參加的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戰鬥。那次戰鬥讓蘇薩深深的體會到了戰爭的可怕。戰爭,決不是鮮花與勳章,決不是偉大的夢想和不朽的功業,更不是勇氣、憐憫或者正義之類。戰爭就是戰爭,是血與肉的盛宴,是刀與劍的殘殺,是碾碎生命黃豆的石磨。任何漂亮的說法都掩蓋不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戰爭是以生命為代價來進行的。
蘇薩痛恨那些用別人的生命作為籌碼來贏取自己的賭金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土撥鼠時那麼溫和。因為他從男孩身上,隱約看到了當初那個在戰爭漩渦中無助掙扎的自己的影子。
所以他才會領命出使卡里波里。如果王國的和平要靠劍與血才能締造,那麼即便是和自己擁有著同樣夢想的裡貝卡和老宰相,也讓蘇薩痛恨。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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