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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這樣的成效,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
雖然我如今的師父是玉瑛仙主,然而第一個授教撫養我的仙君,卻是西南方梧桐谷中,鳳簫神君。
我的原身是一隻淬蝶,是為誕生於淬星隕火之中、落地即死的靈物一隻。淬蝶比之凡俗修道物事,靈性不知要高上多少,然而再多的靈性都抵不過那煙花一般瞬間消亡的生命,因而能夠得道成仙的淬蝶,是萬幸者中的千分之一。
九千年前,我自一片混沌中醒來,見到一張男子的臉。雲紋白衣繡著金線,襯上一張溫淡如微融春水的面龐,讓人從心底生出依靠親近之意。
這便是鳳簫神君。
他的封位比我如今的師父還要高上兩個等級,僅次於幾位封號帝君。那時我懵懵懂懂不曉世事,扯著他的袖子詢問我是誰,他微微一笑,輕聲道:“七淬。”
兩個字方落地,頓了一頓,再說,“乳名久枉。”
時至今日我也沒弄明白他給我起個乳名是做什麼,尤其是後來年歲漸長後看了不少人界雜文話本,發現所謂的乳名基本都是AA、小A、A兒之類,要麼就是狗蛋旺財,實在不應該是久枉這樣一個婉約的名字。況且仔細數數比大名才少了兩畫,都基本可以越俎代庖了。
然而困惑也好不解也罷,我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了。按照鳳簫神君的原話,七淬——生於七月初七的一隻淬蝶;久枉——長久非枉,簡單又好記。
後來的四千五百年我是跟在鳳簫神君身邊的。他教給我讀書識字、禮法樂律、仙術咒文,總之凡是該教的能教的,一樣都沒拉下,而且管理檢查時比旁仙師徒更加嚴格,尤其是在禮儀規矩上,比其他專案又要嚴上三分,一度讓我叫苦不迭卻又只能努力去做。後來稍微大了些,一次我看著有些人界話本上說傳道授業解惑者即為師父,便有一次試著這麼叫他,卻惹得他無故不喜,一張春水般的臉凍成了冰川,直到我道歉發誓再不這麼叫方罷。
於是我始終不知道和他究竟是個什麼關係,想來想去,最終只得出個救命恩人的關係。
——據說我本來也是那無數應該死去的淬蝶中的一隻,卻落在了當時正好經過那裡的他的衣袖上,掙扎的尤為劇烈,卻已然奄奄一息。神君認為這是緣,於是護下我的魂魄帶回天界重新救活,化成一個小姑娘,便是當時新生的我。
他養了我四千五百年,護了我四千五百年,卻在四千五百年前的那場神魔亂戰中被牽動舊傷,一魂一魄散落人界蹤跡不知,本體就此陷入長眠,至今未醒。
他在臨了之前將我託付給如今的師父玉瑛仙主,吩咐我拜入她門下,成了第六個弟子。加上後來那個最末的關門弟子史可卿,便是如今的【無榭七子】。
而我的第二個名字,便與拜入師門後的日子脫不開關係。確切的說,是與我的同門師兄迭墨,脫不開關係。
一個名字太久不用難免生疏,四千五百年中因我從未聽過鳳簫神君喚我的這個乳名,連我自己都幾乎忘記我還有個叫久枉的名字。直到鳳簫神君在四千五百年前陷入長眠,我拜入玉瑛仙主門下。
那日天界白茫茫的穹廬比往日更加生輝,我站在六階玉臺之下,對著上方剛認了名分的師父俯首一拜,將那幾句在心中重複演練了無數遍的“榮幸之至”之類的語句順暢無比的說出口來,還沒聽到師父的回答,倒是在我右側傳出個陌生的聲音。
如何形容呢?低婉的,柔媚的,似男似女,偏偏尾音華麗的上挑,襯出幾分難察的危險和美麗,是天界罕有的靡靡。
他說:“傳言三界八荒眾多神仙之中,唯有七淬仙子禮數儀表最是周到,如今一看果真不假,”頓了一頓,不知是笑非笑,“師父,你說是不是?”
“迭墨,師妹受神君之託拜入我門,你便多照看著她些,別再搞那些不正經的。你這師妹老實,經不起你折騰。”玉瑛仙主有些無奈,轉而對我介紹:“七淬,這是你大師兄,迭墨。”
我轉頭循聲望去,視線之中彷彿湧入一團豔麗嫣紅,纏繞著幾分墨色,然後緩緩暈染開來——
紅衣,墨髮,少見的瞳孔成雙,左眼下一點淚痣天生。本已是男生女相者,偏生唇邊又含著三分天然笑意,更添柔媚:“對了,聽說師妹你有個乳名喚作久枉,可是沒錯?”
我心頭詭異的一恍惚,稍縱即逝,然後留下兩個模糊字跡:
妖墨。
他的容貌自是不錯的,縱使放眼整個天界,也是不多見的精緻俊秀。只是那容色間的所有繾綣,盡數被那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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