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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已經在煙火中蹣跚而來。
他用衣袖抹去嘴角的水跡,站起身來。
喧嚷歸來,是一幫在戰火中無家可歸的老弱病殘,此時緊握少得可憐的盤纏,尋覓著、逃離著。
“來,來,來,大家累了吧?過來喝口茶。”他大步走上前,慈眉善目的老者,笑逐顏開,在落魄的圖畫中,不合時宜地抹入亮色。
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然後悲愴而絕望地漠視他的笑容,準備繼續前行。
“喝過這口茶,你們就會明白為何而苦了。”他輕輕手沾茶水,隨意一彈,點土生花。
他是一個異士,此時站在茶水種下的花叢中,頷首而笑,慈悲眾生般地,向逃難者伸出雙手:“來,喝過這口茶,你們將明白,這天下。
人們彷彿入了夢般,在他的茶舍坐下,小心翼翼地舉起桌上早已布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你們痛苦嗎?”他問,依然面帶笑容。
眾人茫然,他們沒想到,會突然有陌生人這樣突兀地詢問這樣純粹的問題。
事實,擺在眼前。
“這是個靜止的世界,你們已經有近千年的文明史,而你們卻依然活在歷史之前。你們在我這裡喝茶,但事實是,你們什麼也沒做……甚至,我們這樣在戰亂中談笑風生,不過都只是一段靜止。”話罷,他笑,腳下的花開始泣血顫抖。
所有人還是茫然的,他們不明白在這樣虛幻而縹緲的逃難場上,碰到這樣的奇人異士究竟預示什麼。或者,他們已經迷亂。
“有這樣一段無中生有的故事。盤古開天闢地,世界被砍分兩截,一截為神,神被定義成無所不知、解救一切、完美無瑕。另一截稱孽,孽嗜生血、無惡不作、毀滅一切。後來,有一個神格玄儀的上仙,來到塵世,預學宇宙真法。當時塵世眾生昏庸、碌碌無為、混雜相生、無可分辨。碰到妖孽來襲,只能坐以待斃,或受神降庇護,免遭一死。玄儀不懂世間眾生為何不懂自保,便創造宇宙無極限。宇宙無極限創造種種人類,本來追求製造塵世領導者,躲避妖孽肆虐。卻不想所造人類屢次失敗滅絕,直到最後一批懂得適者生存的人類登場,滅絕慘劇才得以停止。然而,這批人雖然生存下來,卻自動劃分成兩批,一批尊神靈,一批崇妖孽。塵世因此由混沌劃分開來,一半為善,一半為惡。玄儀因為私篡生命,被流放塵世一千年。在這一千年,玄儀依然沒有忘記研習宇宙真法的初衷,他一直想要明白宇宙執行的機制,因為他是欽選的神的繼承人。與此同時,有一個化名荷淑的妖孽也走上同樣的道路。她製造了氾濫的河水、熊熊的烈火,想要因此毀滅世界,卻在毀滅了一批弱小者以後,篩選出更多的更加強大的種族。她也因此被流放塵世一千年。玄儀和荷淑在塵世相見、鬥法,他們都想證明自己曾經的認知是正確的。
“玄儀認為人心向善、眾生慈悲才是宇宙終極;荷淑認為天地毀滅、眾生消失才是宇宙真‘空’的本質。他們鬥了幾百年,利用天災、人禍,各種不同的戰爭,依然不分勝負。在這過程中,他們見證太多的事情,分分合合、對對錯錯。於是,連他們也迷茫了。當一個地方全是所謂的好人,依然產生種種糾紛,甚至戰亂;當摧毀了一個城市,卻激發了更多的正義和果敢……玄儀和荷淑開始困惑,難道自己的追求都是錯誤的麼?他們在思考中依然互鬥了幾百年……”老者忽然停下,饒有興味問道,“你們認為,他們誰會贏?”
“正義必然戰勝邪惡!”一個穿著破布鞋的小毛頭大聲道。他的聲音為夢魘的氣氛增添了活力。
老者哈哈大笑:“真是個可人的孩子。可這世間真能成這樣麼?你們想家麼?”
眾人若有若無地點頭。
“那以前是否有過同樣深切的感受?”他不等眾人再答,“因為流離失所,故而頓生愛情;因為痛恨難當,所以眾志成城。”他望向遠方,“玄儀和荷淑最終認清,他們的認知都是錯的。或者,他們認知的正確,僅僅是為了讓道更加正確……”
沉默良久。
“好了,時間似乎到了。故事也要開始了。或者,我必須在靜止之中,做點事情。”老者笑靨如花。
遠處的轟鳴響起。
依舊還是戰亂。眾人匆匆收拾了,站起身繼續逃難之旅。
土生花、花結果,果熟落地,重化為土,繼而再次點土生花……
炮火在身後肆虐,老者靜待花叢之中,笑靨如花。逃難者漸行漸遠,或者他們還未曾走過。一切在預料之中成為未知,幻化。老者的笑容在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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