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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難地道:“老朽記得也不清楚了,好像是五六年前的一個冬天,一支漢朝的使者來拜見國王陛下,可是就在國王朝見的當天晚上莫名其妙地都死了,國王陛下十分恐慌,當下命人調查原因,最後實在查不出什麼來,只好不了了之。”
傅介子道:“漢使團後來怎麼樣了?”老譯長道:“國王陛下不敢得罪天國,當下收斂了漢人的屍首,按照天國的習俗火化之後送到了敦煌,還派人捎去了文書,解釋了整件事情。”
傅介子見老譯長臉神閃爍,似乎隱瞞了什麼,道:“就這些嗎?查出漢人使團是如何死的嗎?”老譯長道:“據巫醫查實,漢人使團死於巫術,像是中了巫蠱而死,至於如何會中蠱術我們實在不清楚。”
傅介子心頭一陣傷感,殷九重去了西域之後,他和殷茵時時盼著他能早日回來,殷茵性子活脫,對誰也沒有去過的西域充滿著好奇,想等父親回來了給她講講西域的故事,結果等到的只是一場噩耗,殷九重死在西域,而殷茵,也因為匈奴侵略北地郡而死。
老譯長道:“在渠犁城裡,有一處漢人的義莊,是前些年一位行商花巨資修葺的,裡面擺著的漢人靈位都是一些客死異鄉的人,漢朝使團也在其中,使者若想要去,老朽可以引路。”
傅介子聽了心頭一顫,道:“真的?有勞老官家帶路。”
元通感嘆道:“沒想到如今還能見到老哥哥,這一趟西域之行,就算是死也值了!”蘇維在一旁拐了他一下,顯得很忌諱死這個字。元通只是笑笑,道:“小傅啊,把劍帶上,我們一起去見見我那老哥哥。”
傅介子手裡的元武劍是殷九重留給他的遺物,他當然是要帶著,讓老譯長在前面帶路,現在正值中午,傅介子讓陸明在此守好巴什,叫上霍儀,就他和元通夫婦再加上霍儀四個人,再帶上一隊十餘人的侍衛出行,正要走,蘇巧兒跑來趕路,紅著臉要跟著去,傅介子大為奇怪,道:“你去幹嘛?”
蘇巧兒咬著嘴唇道:“他是殷茵姐的父親……”說話的聲音如同蚊蚋一般。蘇維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元通此時卻出奇地正經一回,道:“那就一起去吧,多個人去就多分陽氣。”霍儀看了看蘇巧兒,顯得很失落。
老譯長令人準備了一輛倘蓬馬車,自己在前面架上,傅介子見他年紀有些大了,把他拉到了中間坐著,自己在外面去駕車,按老譯長所說,約走了半個時辰,來到渠犁城西的一處較為晦暗的山丘角落,果然見到一處漢式的樓閣,說不上很闊大,但也顯得寬敞,只是這位建莊的行商明顯不懂得風水,先的地方有些不對。
老譯長先下馬進了義莊,過得一會兒,裡面突然歪歪斜斜地跑出來一個漢人模樣的男子,看上去有五十往上的年紀,鬍子眉毛早就已經全白了,臉色顯得很蒼白,明顯是個病人。
這個老漢人顯得很激動,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抖了,傅介子聽他的聲音應該是酒泉、張掖一帶的人。
老人問起了傅介子的身份,傅介子道:“死去的元武真人是我的岳父。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老人道:“我姓白,名福,是酒泉人,很多年前便開始在西域道上做起了買賣,後來三個兒子和商隊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連個屍骨都找不到,小老兒就在龜茲住下了,找兒子們的下落,六年前,元武真人來到龜茲,曾在舍下休息,他幫小老兒算了一卜,小老兒便在這裡找到了兒子們的屍骨,但已經深埋地下,同時死去的還有大批漢人。過了幾天我去拜謝元武真人,不想真人已經遇害了,哎,小老兒一生沒有什麼可追求的了,所以就在這裡蓋了間義莊,為那些死在龜茲的漢人超度。”
傅介子聽了對他不由肅然起敬,道:“福伯,你就一個人住在龜茲這麼些年嗎?”白福道:“正是,小老兒的一家人全死了龜茲,回酒泉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就是這裡住了下來。大人,你要見真人的靈位就在裡面。”
傅介子聽了心頭一動,忙和元通、霍儀進去,蘇維拉著蘇巧兒走在後面,進了義莊,果然見裡面密密麻麻擺了足有一百多個靈位,“大漢元武真人殷九重之靈”的靈位排在正中間,一旁幾個姓白的靈位依次排著,看得出來是一家人的族譜,另一邊則是和殷九重出使時的一些漢人名字,但還有一些無名氏的靈位,大概是某些不知名的人死在了這裡,白福將他也擺了起來。
傅介子向靈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又特意向白福要了一套全的拜祭道具,上香、燒紙、灑酒。傅介子的心情降到了極點,殷九重和他亦師亦友,而且又是殷茵的父親,兩人之間的感情比之父親不惶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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