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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畢竟,傅介子難得笑上一回,她也沒來由地跟著笑。
這都什麼時候了?霍儀有些暈頭,不知傅介子為何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他不明白,一個早已蔑視了死亡,又沒有任何牽掛的失意之人,在生死的關心所感到的,往往不是害怕,而是解脫。
“師傅,要不要混出府去?”
“不必了,有人會來的。”傅介子眼神如鐵一般堅毅,道:“巧兒,你陪我到後面的小花園裡走走,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蘇巧兒嗯了一聲,點頭道:“好啊,將軍。”霍儀正要說話,傅介子道:“王后和神王來了,你通知我一下。”
霍儀一怔,道:“師傅,王后可能會來,可神王會嗎?”傅介子淡淡笑道:“這事,你得跟你父親好好學學,王后可能不會來,但神王,卻是一定會來了。”
樓蘭晚上的天冷,蘇巧兒從房裡找了件並不合體的狐皮大衣,裡三層外三層地裹得像個棕子,去和傅介子賞花,可是大晚上的,哪有花可以賞。她見傅介子不說話,只好自己一個人看月亮,新月如眉,如女人嘴角的一抹微笑。
傅介子想到了殷茵,他是從刀槍箭士雨中吃刀子活下來的,此時自然不會去發感花傷月的小資情緒,對蘇巧兒道:“你有十七了吧。”“嗯,再過幾個月就有了,阿爹說要帶我到精絕國去過咧,那裡有一個尿泉湖,”說著忍不住咭兒地一笑,道:“那裡有一座大山,山上有一個老爺爺向山下湖中撒尿,像瀑布一樣,所以稱為尿泉湖,到那裡喝了泉水可以保一世平安的。”
這事傅介子倒是第一次聽說,蘇巧兒說得不清不楚,在傅介子聽來,這老爺爺撒尿可是撒得驚天動地,也許是個典故吧。傅介子暗自猜測著,卻並沒有心情去問。
蘇巧兒覺得說的有些彆扭,秀目微蹙,道:“阿爹說,他一輩子在西域道上奔波都能逢凶化吉,多是喝了這泉水的緣故。我反正是不喝的,醜死個人了。”
傅介子會心一笑,心想,真是個孩子,盡說些不鹹不淡的的話。
話鋒一轉,傅介子道:“要是喝一口泉水就能逢凶化吉,這世上的事情也未免太過兒戲。我有一個結髮妻子,叫殷茵……”蘇巧兒抿嘴笑道:“我知道的,你說過啦。”
“哦?”傅介子微微一愕。“是嗎?”“好像是耶。”
傅介子笑了一下,道:“她的乳名叫天官,是天官賜福的意思,可惜到底與福無緣,還是死在了匈奴兵手裡。”
“匈奴兵很可惡的。”蘇巧兒加了句可有可無的話。
“如果說,喝上一口泉水就能逢凶化吉,我說什麼也要帶她去的,這世上的事情,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縱使與福無緣,也可圖個心中的快意。”傅介子沉浸在回憶之中。
蘇巧兒豆蔻年華,由孩子長成了少女,正是心思萌動之時,最聽不得這樣情情愛愛的故事,跟著傷心道:“精絕離樓蘭不遠的,等離開了樓蘭,我讓阿爹給你指路……”
她說了一半才發現自己的邏輯大有問題,人都死了再去求什麼平安,這實在是擺的馬後炮,一時傷心道:“可惜,殷茵姐姐已經在不在了。”說完才發現自己明擺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囁囁道:“我,我又說錯話啦。”
傅介子慘淡笑道:“沒事的,我習慣了這種日子。”蘇巧兒似乎想到什麼,忍不住道:“我看傅將軍好像天天都很不開心咧。”傅介子道:“在茵茵死後,我就立下重誓,有生之年必滅匈奴,我說到做到,事情沒有做完之前,我是不會開心的。”
蘇巧兒顯然不大讚同,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可是,這樣不好。殷茵姐姐也不想你這樣的。”
“哦,怎麼個不好法?”傅介子想聽聽這個平時沒什麼主意的姑娘現在如何說法。
“長老說過的,死去的人讓活著的人痛苦,這是一種罪惡……”
“胡扯!”傅介子突然怒了,罵道:“那個老傢伙胡說八道。”蘇巧兒不由咋舌。
第一卷 樓蘭古國 第二十九節,精絕援兵
傅介子怒過之後又覺得不該對這個小姑娘發脾氣,道:“巧兒,嚇著你了吧。”蘇巧兒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道:“我還是覺得長老說得對,死的已經死了,活著的人依舊活著,哭著是一天,笑著也是一天,那為什麼笑著呢,我猜殷茵姐姐也不希望將軍這樣的。”
傅介子不由啞然失笑,這是最簡單的邏輯,可要做起來,越是簡單的越是難做,這個小姑娘又如何能懂。
“你又不是她,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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