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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卻只使在手臂上,沒有加之到手指。他的目光深深,既有怒氣,又有蕭瑟。那是一個被逼到絕路,忍無可忍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
他一字一句,話語都帶著顫抖。
“你讓我問什麼,問你會如何回應他,還是問你要如何選擇……在安南王府的小王爺和一個沒腿沒腳的殘廢間如何選擇……”
冬菇道:“你覺得我會如何選擇。”
羅侯又低下頭,“我不想自取其辱。”
“呵,然後呢。”
“……”
“你已經為我做好決定了,對麼?”
冬菇看著羅侯,後者一句話也沒說。
“好。”冬菇點點頭,起身下床。
羅侯猛然回頭,在冬菇邁開步子的一瞬,他本能地拉住了她。
“你去哪。”
“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
羅侯不鬆手,“……這麼晚,外面那麼冷,為何要出去。”
冬菇頭也不回,道:“你拉得這麼緊做什麼。”
羅侯手下一鬆。他也不知為何要拉這麼緊,可就在冬菇下床的一瞬,他未及思考,手已經伸了出去。
他沒有腳,又不擅說話,能留住她的,就只有手。
不想鬆手,也不能鬆手。
“好了,你莫要這樣拉著我了,你不想我不去就是了。”
冬菇坐回床上,和衣躺下。
“睡吧。”
冬菇說完便不再言語,留羅侯一人枯坐一邊,他心中的悲傷苦痛難以平息,卻也無法表露。冬菇躺在他的身邊,安安靜靜。
羅侯終於也躺了下來。可人雖躺下,卻無法入睡。
他告訴自己不要再想,可思緒卻怎能如他所願。身側女人一絲一縷的呼吸皆牽動著他的神經,她越是平淡鎮定,他便越是輾轉難安。
他隱約覺得話不該這樣結束,她應再說些什麼。可是,又能說些什麼呢。
羅侯閉上眼,黑暗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從他們相遇的第一日起,每一刻的相處皆銘記於心,她淡雅的笑容,深情的話語,彷彿就在昨天。
現如今,他便要失去這些了麼。
曾經的所有,都要交付給另外一個男子了。
而他,只能憑靠那些記憶生活。
這念頭只是稍稍想一想,他的心口便如裂開一樣疼痛難忍。
空氣中帶著酒香,隱約中,羅侯彷彿回到了家,回到了他們交心的小酒肆。那個平淡無華的傍晚,遍染紅雲的天際,他撥開迷霧,一試夢中人的紅唇。
紅塵幾許,情網迷蹤。意也動,念也動。
深陷之中的人,又怎能說逃就逃,說避就避。
滿腔酸澀的情意終是難耐,羅侯猛然轉身,一把握住冬菇的手臂。
你我成親,曾對天立下相守的誓言。
心既許,諾已成。千萬思緒只匯成一句話——
“我,不放!”
這短短三字,似是耗盡了羅侯畢生的氣力。
羅慈曾經說他一生不爭,說他所有的悲傷苦難全部源於自己的不爭……那麼此時,就讓他爭一次,為了自己爭一次。
“我們對天立過誓言,此生相守。你不能背約,我不允你背約!”
“安勍若敢做出格的事,我就殺了他,再殺了你。”
冬菇雙眼迷濛,泛著盈盈光澤,羅侯分不出那是月華還是眼淚。
“你為何不說話,你說話啊!”
羅侯見冬菇不語,他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子。無意間,冬菇衣衫被他拉開了一些,露出脖頸。羅侯一下子就停住了。
脖頸之上,那一絲紅繩,拴著一個小小的破舊布囊。
布囊顏色早已泛白,還有縫補過的痕跡。它原本的用途早已被忘記,那細緻的針腳,佈滿層層珍惜。它染上冬菇身上獨有的淡淡體香,靜靜地躺在冬菇的鎖骨間。
冬菇眼角一滴淚,終於滑落。
紛亂的心緒,纏人的情絲。大多數人只曉得自己用情辛苦,哪曾想過深陷情網的,又何止自己一人。
冬菇握住羅侯的手。
“世間美景無數,哪有人能真正享盡。能找到自己的一處風景,不貪不棄,才能得最好的結局。”
“羅侯,冬菇此生心繫,唯有你。你要牢牢記住剛剛說的話。今後我若負你,你便殺了我。”
☆、67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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